获了我戈勃特,就让那个假货说几句话来让大家听听!”
虽然戈勃特受伤不轻,但这几句话仍运足内力发出,闻之嗡嗡震耳。蛮族大军的喝彩声响成一片。
“你说擒获了领主丹西,那你也让身后那个假货说几句话来让我们听听!”待对方声音平息下来后,安多里尔反唇相讥。
“我现在就敢立在这里跟你当面对质,你的那个丹西领主他敢吗?”戈勃特毫不示弱。
“丹西领主万尊之贵,现在又是闭关练功的紧要关头,岂如你手下那群下贱的野蛮人,让你想见就见?!”搞口舌之争,安多里尔可是一把好手。
“不敢就是不敢,少来那么多托词!”戈勃特扬鞭一指:“安多里尔老头,何必为一个行将入土的没落领主,把自己的性命扔在这大荒原上?!”
“野蛮人的首领,我劝你一句话!趁着丹西领主尚在闭关修练,我们没有心情追杀的时候,赶快撒丫子逃跑!省得领主出关后,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好!好!好!”戈勃特吼道:“来人,准备铡刀,将丹西和他手下的狗头剁下来!”
“来人,准备绞架,将戈勃特这只老鼠吊死!”安多里尔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苦了那个伪装丹西的蛮兵和那个伪装戈勃特的猛虎战士,吓得面如土色、屎尿横流,偏偏被点了哑穴,叫不出声来。
真应了一位吟游诗人的戏言--两盟半岛的政治是以金币来计数,中央走廊的政治是以人头来计数。在政治家的眼里,一条生命、一颗人头,不过是交易天平上的一粒砝码而已。
就在两人肚子里大叫冤枉,以为要命丧黄泉的时候,猛虎军团北端军营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欢呼的声浪,掀屋揭瓦,直冲云霄,压倒了一切声响,震得耳朵塞胀生疼!
无数顶军帽、头盔飞上半空,仿佛是被这股可怕的声浪震上去的一般!
包括戈勃特和安多里尔,都不由得伸长脖子,侧身遥望。
在猛虎军团大营的北端,披头散发,一副野蛮人形象的丹西,手持狼牙棒,骑在一头野驴上,朝这里奔来。
所谓“驴屁股蛋”骑驴骑在后臀位置,跑起来一扭三摇,模样颇为好笑。
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此人身分的,是那熟悉且内力异常雄浑的声音:“弟兄们!我回来啦!我回来啦!”
即便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也无法掩盖丹西畅意的呼喊!
这声音,穿透了一切阻碍,无论你站得是近是远,声音都仿佛是在你的耳边发出。
一些蛮骑企图趁乱杀向丹西,可是猴族勇士、斥候部队头目菲尔,动作比任何人都要快上半拍。成百上千的猛虎斥候飞驰而上,将丹西簇拥着保护回军营。
戈勃特只能黯然而退,传令部下即刻收兵,严禁不理智的出击行为。
这也是无奈下唯一明智的选择。事实上,丹西此时戏剧性的出现,仿佛给整个猛虎军团打了一针兴奋剂,士气即刻从谷底暴涨至巅峰!
如若两军此时开战,将是游牧联军的噩梦!
幸得欢庆胜利的整个猛虎军团同样也没有作战的兴致。一直死气沉沉,如牢狱般严防死守的军营,此时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军营各部的计画几乎都被打乱了。斥候忘记出外侦察、巡逻队无法巡逻、训练部队跑出操练场、伙夫们冲出厨房
丹西在无数只手的托拥下,从军营北门一直到破蛮冈军团总部,双脚就没有沾过地面
这一天,丹虎、丹豹期盼了一个星期的玩耍日也被打断了。丹西的归来令其他的陪伴只有让贤。
两个小家伙同样兴高采烈。老爸的归来是叫他们高兴,不过,更令他们兴奋的还是这么热烈,甚至有些疯狂的场面。从来就喜欢热闹的丹虎、丹豹,乐得嗷嗷大叫,手舞足蹈。
在家门口接过丹虎、丹豹,丹西抱着自己日思夜想的骨肉,左亲右亲没个够。
“好臭!好臭!”不解风情的兄弟俩,连连摇头摆脑、捏鼻子、捂嘴巴。
大热天里,丹西又这么多天没有洗澡,自然是汗酸刺鼻,馊臭满身。曾浴血而战的将士们自然不忌讳这个,但两个养尊处优的小家伙却对此相当敏感。
“乖儿子,帮爸爸洗个澡,好不好?”丹西笑着问道。
“好、好,玩水去噢!”丹虎连连拍掌叫好。
洗澡时玩水,也是兄弟俩最喜欢的游戏之一。
“把苦娃和甜妞也叫上!”丹豹却指着下面正蹭着丹西小腿的苦娃说道。
注意力都放在两个掌心宝身上,丹西尚顾不得跟坐骑分享重回军营的乐趣。
“好,就依你!”此刻的丹西特别开心,也特别好说话:“我们几个一起洗。”
丹西父子团圆,尽享天伦之乐。
泡在清爽的浴盆中,看着孩子们逗弄苦娃、甜妞的欢快场景,再回想起自己这些天来的逃亡经历,真令丹西产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
自石棺中脱身后,丹西悄悄跑出蛮族军营,开始按已经拖延不少时间的预定计画展开自己最后的逃亡之旅。
或许是过去上苍作梗太多,后半段的行程相当顺利。
他既没有走死亡峡谷这一线天的险道,也没有如伊森预计的那样翻越断肠山脉,而是找到昔日用暗记掩好的那条神秘山间岩道的入口,循进入汉诺大草原的来时旧路返回。
原本丹西以为鲁道夫可能透露了这条岩道的秘密,走得极其谨慎小心,不过看来那个圣瓦尔尼内战败将并未完全对戈勃特说实话,故而最终一路坦途地从中心穿越了断肠山脉,到达了昔日的秃鹫巢穴。
那个想来仍有些后怕的伊森老鬼,此刻要么坐在大岩石上傻等,要么梗着脖子挺立在断肠山顶的风雪中望眼欲穿。
想到这,丹西就不由得笑出声来--伊森老鬼,就算你是火眼金睛,恐怕也看不穿断肠山脉的岩层,发现自己脚下竟然有这么一条古怪的岩道。
顺着悬崖峭壁,从山腰爬下断肠山脉南侧后,丹西开始向破蛮冈大营发足急奔。
半路上又遇到一群出来觅食的野驴,为了节省脚力、加快速度,丹西挑选了一只健壮的公驴加以驯服,充作临时坐骑。
随后他打驴飞奔,驴不停蹄地往破蛮冈军营前进,就有了此前既可笑又欢快,而且极富戏剧性的一幕。
花了几大盆水,将全身的汗垢泥团洗净,留下足以肥田的污水后,丹西又修剪了头发,换上金光闪闪的戎装。人要衣装,此刻丹西不仅全身舒坦清爽,而且神采奕奕、光亮照人,像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当丹西左手丹虎、右手丹豹,在苦娃和甜妞的护卫下步入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主帅厅堂时,安多里尔、贝叶、凯鲁、威达、坎塔、奎尔、尤里奇、索司等人,甚至还包括由谢夫在内,已经在这里守候多时了。
捕捉到酒鬼军师的眼神,丹西尽管心情畅快,却未像其他武将那样狂欢暴饮。
丹西并非酗酒之徒,以前因为必须靠酒精的帮助来压制体内寒毒,故而喜好海饮。现今功力尽复,虽对美酒的嗜好依然不减,但自制力却强得多了。酒鬼军师今天也是出奇的克制,浅尝辄止,一杯酒在鼻子下嗅半天,偶尔抿一小口。
庆祝首领回归的欢宴,从上午一直持续到夕阳斜下方告结束。大多数人都是醉醺醺,摇摇晃晃地离开。
风卷残云过后的厅堂里,只剩下丹西、贝叶以及酒鬼军师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