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尘扑面而来,越发冷了几分。李玄矶仰头看看天,心里愈发着急,若是忽然下起暴雪,这路便不用赶了。
正思索间,忽觉背上一暖,回头看时,却是那小绿姑娘正拿了他先前穿的大氅往他身上披,忽然对上他地目光,脸上便是一红,低声道:“外面冷,恩公还是穿着大氅吧!”
李玄矶脑中一恍,不觉便想起那一年自魅影阁回浮云城的情景来,那时小丁重伤初愈,他带着她冒雪往回赶,马车外大雪纷飞,她终究不能安心躺着,起身出来为他披上雪氅。
他望着眼前那娇羞地女子,一瞬仿佛看到了洛小丁,怔怔地有些转不过神来。
小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自主便低下了头,又叫一声:“恩公”
这一声娇软无比,却不是洛小丁能喊出来的,李玄矶一个激灵,自知失态,瞥眼瞧见这女子脉脉含情的一双妙目,岂有不知之理?只怕她会错了意,转头将那大氅拽下来,还给小绿,板着脸道:“我不冷,用不着这个,倒是你爹,老人家腿断了,禁不得冻,眼下又找不到大夫医治,你是他女儿,总要为老人家多想想,还是拿回去给他盖着。”
小绿见他一转眼便变了脸,倒给吓了一跳,及听到这番话,便有些面红耳赤,还想再说什么,却怕引得李玄矶反感,愣了一愣自转身进车里去了。
雪越下越大,又往前走了几里路,眼前白茫茫一团,便再辨不清路,李玄矶下车拉了马生拉硬拽,往前又走百来米,总算看到一个小镇,于是便在镇上找了家客栈歇宿。
他安排好那父女二人,独自一人出门只要看到有酒馆饭庄势必要进去问一问,好不容易才探听到一些消息,说是一队人马晌午时自镇子离开,折转向北去了,从那些人只言片语的描述中,依稀是洛小丁与白弘景的影子。
李玄矶略定了心,寻思着明日在这镇上买匹马送与那老翁父女,让他们自行上路,免得耽搁了时日,若是等小丁回到云阳王府,事情变得复杂,就更棘手了。
回到客栈时,已是精疲力尽,那陆老翁倒是有心,特意叫女儿小绿交待小二哥热着饭菜,见他回来忙使女儿请他过去。李玄矶不好拂他地意,过去胡乱吃了几口,听得陆老翁问东问西,不但姓名宅第,那劲头竟是要连他祖上都要问出来。
李玄矶微微皱眉,也不好明白跟二人说,但说到要紧处便含混带过,再后来陆老翁便说起报恩,李玄矶见那小绿在旁时不时含羞偷偷看他,便明白了过来,不待他说出口,便推说疲累,自回房歇息。
因天黑得早,客栈中的客人多已入睡,所过之处寂寂无音,只闻大雪落地的沙沙之声。他自走廊间往自己客房里去,猛可里一抬头,到处都是白的,他略站了站,望住对面墙角处的一团雪雾不动,眉头越蹙越紧,似乎是盯着什么东西在看,又像是在凝神思考什么问题,定定站了有那么一会功夫,才回身去推自己的房门。
转身的瞬间,那团雪雾里隐约闪过一条淡淡的黑影,只那么一晃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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