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宵一边给尚悲云喂饭,一边跟他说话,语声轻柔,仿佛是母亲在哄孩子一般,听得洛小丁心酸不已。过了一阵,霍元宵总算将手里那碗饭喂完,拿了手中绢子给他擦了脸,起身端起桌上托盘出去了。
洛小丁在屋顶上看她蹒跚着步子慢慢走远,料定她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便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推门走了进去。尚悲云仍然端坐着,身下是一架木制的轮椅,一脸茫然之色,一双眼散乱无神,只呆呆地望着地上,看着竟有几分傻气。
“大师兄大师兄”洛小丁走过去,在他面前缓缓蹲下,拉住他的手轻轻摇动。
尚悲云微微抬起眼来,直愣愣望住她,眼中却是空茫的一片,好像从来就不认识她一般。
洛小丁心头顿时一寒,巨大的失望彻头彻尾朝她袭来,令她痛苦不已,却仍不甘地叫道:“我是小丁啊!大师兄你不认识我了?”
尚悲云木然望着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原本清澈明净的双眸中如今变得呆滞,内中既无喜也无悲,一丝情绪的变化都没有,他如今就好像是一个傀儡,只有躯壳,却没有灵魂。
洛小丁只觉悲哀无比,眼望着他良久都说不出话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大师兄到底怎么了?她忽然想起那日风竹冷所说的那一番话,他究竟对大师兄做了什么,会让好好的一个人变成这副模样?是下了毒,还是用了什么巫术?凌白已经被他害死了,他还不肯干休。还要害死大师兄跟师父,洛小丁只觉好恨,恨他心狠手辣。恨他卑鄙无耻,恨他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廊上传来脚步声响。想来是元宵姐姐又回来了,洛小丁慌忙站起身来,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心知已不能从房门口出去,于是便推开后窗跳了出去。回手又将窗户轻轻关好,才躲到一边,霍元宵已经走了进来,洛小丁在外听到里面一阵撩水声,心知是霍元宵正在帮尚悲云梳洗,不禁一阵难过,元宵姐姐如今自己已很不方便,还要悉心照顾大师兄,实在是个贤惠淑良的好妻子。。
只听霍元宵在里面轻声叹气:“云哥。我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我若生下孩儿,便不能亲手照顾你了虽有底下人服侍。可我又怎能放心?”她地语声微有些哽咽,含着凄楚之意。“你忍心让孩子看你这样?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醒过来?”
洛小丁听得她低低饮泣之声,眼中不由自主便是一红。她再受不住,拿袖子拭去眼角泪珠,蹑足悄然离开,照原路退回去,翻墙出去。才落在墙边,便听不远处有人喊道:“什么人?”
她心里咚地一声,朝声音来处一看,却见巷子拐角处,正有一队人朝这边奔来。洛小丁暗自失悔不已,只怪自己不够小心,当下便朝相反的方向飞掠出去。
身后锣声急响,抓那贼匪奸细之声不绝于耳,洛小丁一气往前掠出三丈开外,对面巷子里竟又冲出一队护城卫来,她被两下里堵截,急切间往左右一看,却只瞧见左面有一条长长的巷子,忙辄身朝巷子里奔逃而去。
她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已将那追赶地护城卫远远甩在了后面,却不敢有稍许大意,仍不停歇地往前又跑一阵,不多时便已到巷子尽头,这才发觉自己是到了一条死巷之中,后面的吆喝声隐隐在耳,只怕不多时便会追到,她一时来不及多想,脚尖一点,身形飞掠而起,竟从高墙上一纵而过。
等到了高墙那边,才知是一户人家地后院,院中黑乎乎矗着一座堂楼,她从墙根底下走出去,正在辨识方向,冷不防抬头一瞧,却瞧见楼檐下两楹间,悬着一块黑漆匾额,因那字的颜色跟底色相近,便不大认得出上面写的是什么,只隐隐看出那最后一个字是“居”字。
洛小丁回转身又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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