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悲云见她生气,忙伸臂将她揽入怀中,旁边侍候的鬟仆看到二人如此,慌忙都避了出去。这时四下无人,尚悲云才道:“小丁他似乎是跑了,如今不在小寒山上,到处都找不到。”
霍元宵听他此话,已完全明白过来,惊讶之下,再顾不上生气,推开他道:“小丁他跑了?这是怎么回事?”
尚悲云摇头道:“不知道”拿起筷子,低头继续吃饭,二人均是沉默不语,房中一片寂静。
霍元宵想起近些日子,外面传进来的一些流言,忍不住道:“这阵子外面都在传说小丁是个女”她边说边看尚悲云脸色,待说到这里,尚悲云的脸蓦然便阴沉下来,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眸光往她脸上一扫,似刀剑般锋利,这一瞬,霍元宵竟觉她的云哥与那高高在上的城主师叔有几分神似,她不觉便住了嘴,心知他动了怒,便有些害怕,一时间自悔不已。
尚悲云再吃不下“啪”地将手中竹筷撂到了桌上,寒了脸道:“外面那些混账话你也信,小丁跟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是男是女,不比外头人清楚?”
霍元宵虽是失悔,但被尚悲云这么一顿训斥,脸上下不去,她一向要强,如何肯服输?嘴上只不肯饶人,腾地站起身道:“总是你那个师弟最宝贝,半句都不能说他他是男是女,我如何知道?我又不曾与他同吃同住”
尚悲云见她一张俏脸气得通红,怕她气坏了身子,口气不觉放得缓了一些,却仍是板着脸:“往后这些话再不许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发的那个毒誓,这些话虽只是些闲话,传出去却是要害死人的。”
霍元宵眼圈微红,转过身拿脊梁对着他,低头不说话。尚悲云坐了一阵,起身走过去将她扳过来搂入怀中,霍元宵顺势偎入他怀中,手臂伸过去环住他的腰,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轻声低语:“云哥,是我错了。”
尚悲云微微难过起来,回想起先前元宵之言,不禁心潮起伏,便是他,也不曾真正同小丁同吃同住过,那时虽在一个院子里住,但小丁总是早起晚睡,便连沐浴更衣都是背着人的,他心头一阵怅恍,忽然间竟生出许多疑惑来,诸多往事一霎那齐往脑海间涌集,盘旋缠绕,似有浓雾弥漫,包裹住洛小丁的身影,令他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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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近端午,浮云城中家家户户都忙着驱邪辟祟,采杂药、沐兰汤、饮蒲酒。粽香飘飞的里巷之中间或有风言风语传出,内容大抵与那忽然间从小寒山消失不见的三公子有关。
洛小丁的去向身份性别,无一例外成为人们闲暇之时的谈资,诸多猜测不一种种。所有的一切都因洛小丁的失踪,变得神秘起来,仿似一个大大的谜团,逗引起人们的好奇之心,一时间满城风雨。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取松院内却是波澜不兴,但有些闲言碎语,也都被秦管家及时喝止了。
阙金寒受师父之命四处派人搜寻洛小丁下落,只是没有消息,他一直不敢前去回禀,心里却是着急,整日只向底下人催问消息,可事与愿违,洛小丁这一去便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他懊恼沮丧不已,由不住暗骂洛小丁害人,心内却忐忑不安,就怕师父唤他前去问话,好在那几日里李玄矶身体不虞,竟也没功夫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