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那五匹狼四散逃走的话,白狼也根本追不过来,为什么不跑?”
郎先生摇了摇头,掏出了怀里的酒壶灌下了两大口烈酒后吁了口气:“为什么不跑?白狼是因为骄傲,狼群是为了报仇。”
卓玛一脸的不可思议,盯着白狼看了一会儿,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是说它因为骄傲连命都不要了?也太傻了吧?它毕竟只是头畜生啊!”(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怎么?”郎先生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叶重,回头扫了眼卓玛“你认为动物就没有自尊和骄傲?”
叶重听到卓玛的话时一股怒火没来由地冲了上来,脑袋也充血似的,太阳穴砰砰抽跳,只觉得卓玛是在误入这匹白狼,却又感觉好像是自己受到了侮辱,若不是郎先生那清洌如冰的一眼,叶重只怕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下一秒,场中再次出现了变化,让叶重心中的怒火顷刻烟消云散被担心占据,白狼低哮着向那五匹并肩而立的灰狼逼近了几米,灰狼塌背缩身,低低地弓着身子呲牙咆哮,像是在威胁白狼。
白狼抬头长嚎,似乎对这几匹灰狼不屑一顾,就在这一刻五匹灰狼同时跃起扑向了白狼!灰狼与白狼之间相距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几匹灰狼这一扑用尽了全力,几乎是眨眼之间五匹狼已经不分前后地冲到了白狼身前,五只张开的血盆大口咬向白狼!
那白狼却仿佛早已经预料到了会出现这个情况,四蹄蹬地猛地向一侧撞去,将一边的两匹灰狼撞飞开来,却因为一条后腿受了伤,气力不济,打了个趔斜,没有躲开与被撞飞的两匹狼同一边扑上来的那匹灰狼,被咬在了伤腿上,与此同时,白狼再次将一匹灰狼的咽喉毫不留情地撕碎!
火石电光之间的战斗却是惨烈得憾人心神,瞬间的接触后,五匹灰狼再死其一,而白狼身上也增添了三处伤口,剩下的四匹灰狼稍稍后退了几米,刚好退出了白狼的扑击范围,做出了防守的姿态,狼眼中蓝光闪动地盯着傲然而立的白狼。
白狼这时已经血流遍身,一身银白飘逸的毛发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不消片刻便结了冰,变成了一绺绺。
叶重忍不住喘了两口粗气,这一刻的白狼已经显出了一丝颓态,那条再遭重创的伤腿无法着地地勾在了空中,浑身被鲜血染透的白狼就像一位浴血的战士,尽管面对着无穷无尽的敌人已经无以为继再战了,却仍倔强地不肯倒下。
叶重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钢枪,忍不住想要出手救白狼,却知道这是它自己的选择,白狼虽非人,却有人性,它不逃,更不需要人救。
“好家伙!居然知道诱敌深入!”郎先生啧啧赞叹着,转而叹了口气:“可惜这白狼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体力消耗很大,不然这几匹小狼崽子哪能伤到它!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听到郎先生说道小狼崽子的时候,尽管叶重心情沉痛却仍旧忍不住一笑,他自己不也常被人这么叫吗?
卓玛拉了拉郎先生的衣服,满眼怜惜地指了下白狼,商量道:“我看这白狼很有气节,不如我们帮它把那几只狼赶走吧?”
还没等郎先生说话,叶重斩钉截铁地脱口道:“不行!我们帮它就等于害它!”
郎先生点头表示同意叶重的说法,看到卓玛困惑的表情解释道:“不要用俯视的眼光去看它,把它当成一个骄傲的人吧,这样也许你会懂得多些。”
“求仁得仁,善莫大焉!”格列老和尚低低说道,忽地摇了摇头,叹气:“若得人身必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叶重对老和尚的话深有同感。
注视着相隔两丈对峙的白狼与四匹灰狼,叶重有些不忍看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他知道白狼已经无法抵挡住狼群下一波的进攻了“蚁多咬死象”就是这个道理。
山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安静的雪谷冰峰间一片死寂,白狼用那个姿势站立了良久,动也不曾动过,突地众人耳中传来一阵极遥远的狼嚎,四匹灰狼死死地盯了一眼白狼,竟然转身夹着尾巴小跑而去
“是狼群之间传递来了信息,想必是领地里出现了威胁到母狼和狼崽子安全的敌人吧。”叶重向不明所以的三人解释着。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匹白狼,等到四匹灰狼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在雪原的另一头,白狼无声地颓然倒地。
叶重把手中的枪递给了郎先生,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了急救箱缓步向卧倒的白狼走了过去,距离白狼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叶重弯下腰,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显得小些,脑袋贴近地面缓慢地向着白狼的正面走了过去,一边偷偷地注意着白狼的反应。
卓玛没想到叶重竟然打算靠近这匹白狼,虽然刚才郎先生说它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可方才那惊心动魄的战斗给她留下太强烈的震撼,已经不知不觉间把这匹白狼视为嗜血猛兽,看到叶重以身涉险,卓玛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连连呼唤叶重:“鹰!你疯了吗?快回来!它会杀死你的!”
叶重头也没回,背手朝着卓玛三人的方向摆动了两下,然后把药箱挎在了脖子上,向着白狼摊开了双手。
狼在受伤时是最为暴躁多疑的,群居的狼若是受了伤,便会悄悄地离开狼群独自养伤,等待伤愈后再归队,叶重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接近白狼其实是极度危险的行为,就连叶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看着遍体鳞伤的白狼,叶重冲动地想要靠近它,帮助它,否则这匹白狼就算不会因流血过多而死,也会因失去热量被活活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