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翊迈步走到弟弟身侧,看向棺材里,余光却看见若歌若无其事地整理着头发。她深吸一口气,也朝他们走过来。
他暗笑一声,目光重新回到棺材里。
棺木里躺着的是一具白骨,在它的边上有少许宝贝。
若歌凑近棺木,扫了一眼阴森的白骨,目光落在白骨双腿骨之间立着的一件青铜器皿上,“咦”了一声。
那器皿是实心的,在古时候又被称为“祖”。
它通体鎏金,傲立与整个棺木的中心位置。
所以刚打开棺木的时候,那道一闪而过的金光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她暗骂一声,她还以为是蛇或是什么异灵,才会被吓得不轻。
“哈哈,总算是有件值钱的宝贝了。”慕容竑带上手套,将青铜祖拿了出来。
看得出熔炼这件通体鎏金的青铜器皿,是费了大精力的。
若歌嫌弃地看了一眼慕容竑握着的青铜祖,“这玩意儿那么丑,怎么可能是值钱的货啊。”
她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并没觉得很稀奇。
慕容竑也嫌弃地看了若歌一眼,“大小姐,这你就不懂了吧。”
他又故意将“大小姐”三个字咬得很重,看到哥哥的目光飘过来,才慢悠悠地解释,“这个呢,叫祖,就是祖先的祖。古人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这是祖先的崇拜物,是母系社会解体后父系权制兴起确立的产物。这样的东西可不常见,因为它属于日用器,或是作为供奉之用的,并不是陪葬品。所以一般只会出现女性的陪葬中,或者是…”
“什么?”若歌见慕容竑还想卖关子,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或者是,太监。”
慕容竑说完后,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秒。
若歌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转头对上慕容翊的视线,面带嘲讽,“哎,八十万,这就是你说的王爷?”
慕容翊淡淡地扫了若歌一眼,抿了抿嘴唇。这明显是他自己的判断失误,他自己也很清楚,青铜祖出现在男人的棺木里,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正常男人的陪葬品种是不可能出现祖的。
关于太监的棺木中会陪葬祖的事情,他也知晓。
相传是为了来世有个完身,恢复男人身份,才有面目见祖先。
不过也有不是太监而陪葬祖的先例。
有史料记载,元魏北齐曾埋之以为压邪之具。
据博山山头一带窑工传说,烧窑前在窑门悬挂以镇邪。祖作为灵物和辟邪物。由于长期对瓷祖的崇拜,自然就认为瓷祖是灵物和辟邪物。
慕容翊走过去仔细看了这件精致的青铜器皿。
它上面的鎏金并不是很平整,还是有细微的小颗粒,尽管那颗粒如毛孔般大小,但在强光照下却显得十分明显。这就说明这件东西在入土前并没有使用过的迹象,也不是作为压邪之物而放在此处。
所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是明代宦官之墓。
“哈哈,八十万,你也不是无所不能嘛。”若歌幸灾乐祸,“傻。”
她终于等到慕容翊失误,终于能好好取笑他一次了。天知道,从下墓到现在,他冷嘲热讽了她多少次。
慕容翊站在原地沉思,眉头紧锁。
看这个墓的等级确实级别很高啊,这规格就是明代王室的,不会有错啊,怎么会是宦官的呢。
过了一会儿,他才将青铜器皿放回弟弟手中,看着若歌嘴角一弯,“小狗。”
“我刚刚那不是怕。”若歌再次气结,跺了跺脚便转向另一口棺材,连忙命令两个保镖去抬棺盖。
她现在除了是好奇之外,更要向慕容翊证明,自己刚刚绝对不是害怕,只是被突然出现的反光吓到而已。
慕容翊看着若歌气嘟嘟的样子,不由失笑。
两个保镖准备就绪,开始开棺盖,慕容翊和弟弟一起围了过去,或许打开这个棺木后,他的疑问便能得到解释。
两位保镖仍然是一前一后,合力打开棺木。
原本以为之前开过一次棺,打开这个棺木也会熟练些。
不曾想,就在抬棺盖的过程中,他们明显就感觉到了这个棺盖比刚才的那个难启很多,感觉是有东西卡住了。
他们左右来回地摩擦棺盖与底下的合线,然后再一并用力,抬起棺盖。
砰——
就在他们抬开棺盖的一瞬间,底下的棺木发出一声巨响后由四周散开,落至地面。
这一声猝不及防的巨响,显然是把众人都吓到了。
那声音,好像就是一股很强的气从棺材里面撞出来,把四面的棺木给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