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正寺任职已经三十年,风风浪浪经过不知多少,可今日的场面却闻所未闻。皇族子弟之间有了争执,大部分都是私底下解决,最多请几个德高望重的族中宿老评判一下,真正闹到宗正寺的确是少见,
如秦沫这样引来近万人围观的就更稀罕了,皇族历来都很注意保持神秘感,平民哪里能听闻皇族密事?秦沫把事情直接捅开了宣扬,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令皇族声望大损。
秦晓信接过了秦渊默手中的“状纸”,细细阅读之后对着秦沫问道。
“这家产之事还好说,这军功被墨怎么和秦晓仁有关?”
“我那伯父去中军府诬告我不尊老,顶撞于他,致使他生病无法宰杀兽人,耽误了皇上的北征大计,所以扣着我的军功赏赐不发,连赵大将军的手令都不认。”
一张状纸写不开许多事,对于军功被扣的事情秦沫只是简单的写了个大概,主要还是讨还便宜老爹的宅邸,这才是秦沫的目的。
“岂有此理,我皇家的事他中军府有什么资格管?贤侄且稍待,伯父先去问个明白。”
宗正寺和中军府离得没多远,很快秦老头就回来了,脸上阴沉的已经开始滴水,让宗正寺的一帮小喽啰都躲得远远的,怕被泄愤开刀。
“贤侄,此事真不好办了,军功赏赐谁也扣不了你的,但是这个状子....能不能收回去?”
秦沫愕然失神,他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秦晓信人很慈和,对皇族犯事的年轻小辈也很照顾,基本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若是牵涉到家产争夺,他从来都是秉公办理,绝不徇私。
“这可不像伯父你的风评,可有什么不为人知之处?”
秦晓信挥手把所有人赶退,对着秦沫细细的说起了小话,一边说一边叹,偶尔牙齿还咬的咯咯作响。
“什嘛?秦晓仁做了逃兵?”秦沫忽然来了一嗓子,比之前任何一句话都响亮,估计连隔壁皇宫里都听见了。
秦晓信愣住了,眼睛凸出老大,活像一只离了水的大金鱼。他的手指指着秦沫,满脸都是愤恨的表情,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喊什么喊?要全帝都的人都知道吗?”
原来,乌兰乌德绞杀战的时候,秦晓仁和几支小贵族结成同盟,一同抗敌。作为预备队的他们,在一次驰援武胜军的时候,被兽人堵了个正着,一番厮杀,损失大半。
后来城外瘟疫流行,吓破了胆的秦晓仁让自己的亲信给赵启睿送了一封模棱两可的信过去,言道自己生了重病,需要治疗,其实他已经连夜赶回了帝都。
大将军府公式繁忙,等查到他这里的时候,他早就回大夏“治疗”去了。赵启睿怒不可遏,一纸公文发回中军府,将其缉拿,要判他个临阵脱逃之罪。
秦晓仁狡辩自己大将军留了信,请了假的,可公文上明明白白写着“逃兵”,让他走投无路。人之将死、胡乱攀咬,这时候他把秦沫扯了出来,在有心人的诱导之下,终于有了这场闹剧。
秦沫看着秦晓信气愤的脸孔,正色说道:“寺卿,此事恐怕不能敷衍了事,必须要判我那伯父个逃兵之罪,不然我皇族威信无存。”
秦晓信又急又气,为人和善的他怎么能眼看着秦晓仁走上死路?他刚要再次劝说秦沫,却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煌煌威压,就如同凭空压下了一座巍峨的大山。
“说得好,如此皇族败类,该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