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石祥云闲着没事,便在家里写那没有写完的长篇小说。酝酿了约一个小时,刚刚找回感觉,外面有人敲起门来。打开一看,是几个不认识的人。
为首的一个人说,我们是铸钢厂的,想请你到我们厂去看看,写点东西为我们呼吁一下。
石祥云说,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工人说,没错,你是石作家,统计局的王局长特地向我们推荐了你。现在新闻记者靠不住,只问红包不问良心,只有作家还能讲点真话。
石祥云说,你们别听王汉英瞎说,我是写小说的不写报告文学。
工人说,只要你将我们的真实情况报道出去,什么都行!
石祥云想起小雁,便说,你们别急,前几天我请了一个很不错的记者来,你们厂的情况她已掌握了,说不定这几天就有文章见报。
见他这么一说,工人们连声感谢起来。再关上门时,刚找回来的那点感觉已不翼而飞了。见外面的天气很好,他索性搁下笔,出去走一走。
太阳还是那么暖和,可是,除了儿童们的脸上是红扑扑的,那些高高大大的成年妇女全是一副灰不拉叽的模样。石祥云说不准这是不是少了绿色的缘故。间或有一两个经过粉饰的女人在招摇过市,可无论唇有多红,眉有多细,乳有多高,仍无人去留意她们。石祥云记得,前几年不是这样,那时,这些假模假样的东西只要一出现,总会招致几声咒骂,后来变成了鄙视,如今已是司空见惯,成了多姿多彩的生活了,反倒是那些露着苦难本质的沿街乞讨的残废人和衣衫褴褛的捡破烂者成了咒骂和鄙视的对象。
石祥云不明白自己怎么有了这样的念头。
石祥云在几个书摊旁逛了逛,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书卖,他一直这么盼着,可一直没有见到。书商不卖他的书,说他的书里面少了一样东西,没人看。有时候他犹豫地想尝试一下,但梅丹坚决反对,别的方面怎么写她都没意见,唯有对****的描写,梅丹态度非常鲜明,说自己不想成为一个下流文人的烂婆娘。
石祥云又想到小雁,对梅丹来说,丈夫身心已不清洁,光有文章清洁又有何用。
边走边想时,前面忽然有吵闹声。
拐过一处墙角,迎面聚了一大堆人。他走拢去一看:明大妈正揪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放。那男人拼命叫,明大妈认错了人,他没有干那种缺德的事。
听了一阵,石祥云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昨天下午,明大妈在街上捡了一只钱包,里面有一张存款单和五百多元钱。她当时急着要去幼儿园,便将钱包交给一个过路的人,要他在原地等失主或者将钱包交到派出所。谁知这人竟将钱包拿走了。明大妈送孩子们回家时,碰上了哭哭啼啼的失主,所以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在街上找这拿走钱包的人。
被明大妈揪着的男人要大家帮忙说说,明大妈一定是人老眼花看错了。谁知竟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都说他们相信明大妈,明大妈绝对不做一点亏心事。
后来,那男人终于承认钱包是自己拿走的,只是他已花了一百多元,给家里的老人买了一床新棉絮,另外买了几斤猪油和几斤猪肉。他说自己是铸钢厂的,孩子本来就贫血,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给孩子买肉吃了。
一听是铸钢厂的,大家都不作声了。
明大妈说,你把用剩下的都还给人家,这用了的钱,就当是借人家的,等你们厂哪天好起来后,发了工资再还给人家。
明大妈要那人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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