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锋淌水走到前方大门前,脚上黑色战斗靴早已湿透,但排水性很好,没有雨水积存,行动无碍。开发区工地全部停电,大门当然也不例外,刷卡器屏幕一片漆黑,根本无法启动。他试着推动大门,相当沉重,却有移动的迹象。他随即四下搜寻,找到一个儿臂粗细的金属管,开始撬动大门。
他持续发力撬动,金属大门逐渐向右侧移动,露出一个十多厘米的缺口,很有希望。他暂时停下来喘口气,准备继续撬动时,门外的马路上突然有车灯照射过来。他急忙收起金属管,躲在门后偷眼观察,漫天的风雨中,一辆厢式货车正在快速靠近,车内人员则看不太清楚。
厢式货车通体蓝色图中,车身两侧有白色的中文标识,尽管看不太真,判断应该是快递公司的车辆。台风登陆海都市,市区除了抢险应急部门车辆可以行驶外,其余一切车辆都停止上街,当然也包括快递公司。蓝色厢式货车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开发区工地早就停工了,送什么快递。
边锋继续躲在门后,注视厢式货车开近,小心不暴露行藏,等待对方开过去。幸亏他下车前关闭了车灯,不会引起对方注意,发动机虽没熄灭,可风雨声足以掩盖,不担心厢式货车的司机听到。厢式货车很快靠近,车轮轧过积水,四散飞溅,速度不慢。工地大门有缝隙开启,货车司机本能扭头查看,恰好空中有闪电亮起,长蛇般穿透厚厚的雨云,照亮昏暗的大地,极为醒目。
震耳的雷声接踵而至,雨势陡然增大,伴随着厢式货车高速开过。躲在门后的边锋却皱起了眉头,神色凝重,因为他看到了驾驶厢式货车的司机,竟然是廖冲,绝对错不了。廖冲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海水灌入地下空间的事情,肯定跟他有关,看来今天事情远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复杂。
边锋没时间多想,立刻全力撬动大门,不久便可以用双手推动了,直至容三菱帕杰罗越野车开出为止。他随即快速返回车内,驾车离开工地,驶入马路,开始跟踪厢式货车。他暂时没有打开车灯,防止被对方发现,毕竟马路上没有其余车辆。他距离厢式货车百十米左右,此刻天色已经很黑了,不开车灯很难发现。
廖冲驾车离开开发区工地,不久拐入通往市区的主干道,加速前行,手机也有了信号,但不太稳定。他马上拨出阿辉的电话,想知道突袭城中村豪哥落脚点的情况,这是今天行动的重点。他原本可以亲自前往,可开发区工地也很重要,无法判断豪哥会不会出现,各有50%的机会。
阿辉的手机不久拨通,但接听的并非其本人,而是他的一名手下。他顿觉不妙,但也听出对方的声音,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他没有马上挂电话,手机是加密的,想定位并不不容易。他立刻询问突袭的事情,却获知阿辉带人进入豪哥的落脚点后,很快就发生了爆炸,并燃起大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该手下和同伴负责外围警戒,侥幸躲过一劫,目前已经离开城中村,躲在村外疏散的人群中,等待进一步情况。消防车已经抵达现场,正在全力灭火,好在风力减弱,雨也一直在下,火势并未快速扩散,正逐步被控制。城中村的入口被警方封锁了,大量人员都疏散至外围,根本无法靠近现场,也不知阿辉他们救出来没有。
廖冲很快挂断电话,让对方留在现场,有什么新情况及时通知。爆炸绝非偶然,豪哥肯定是有所准备,人估计早就不在落脚点内了,负责监视人却什么也没发现,真是饭桶!他虽然很生气,但也希望豪哥在地下空间内,然而同样无法确定,很令人头疼。他没多犹豫,迅速又拨出一个电话,减慢车速,等待接听。
两分钟后,廖冲掉头往回开,稍后拐入之前路口的横街,转向朝市中心开去。他今晚必须要和电话里人见面,豪哥的行踪都是对方提供的,情况突变,自然要当面问清楚。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豪哥必须死,否则就是自己死。他随身携带一支格洛克19手枪,车厢内还藏着一个装有AKmS突击步枪和弹匣的背包,足以应对任何危险了。
他驾车前往市中心的途中,遇到两处警方设置检查站,严禁非救援应急车辆上路。不过他有市区内的全线通行证,顺利通过,最终抵达见面地点:云上仙宫。当前全市戒严,所有商店和娱乐场所全部停业,往日车水马龙的云上仙宫,此刻变得极为冷清。大门紧锁,灯光关闭,街道上也没有豪车停靠,人影皆无。
廖冲没走正门,开车绕行至云上仙宫的西侧,停在偏僻的街道边,熄火关闭车灯。他开门下车,打开车厢的侧门,取出藏在里面的背包,检查一下枪械,确定子弹处于上膛状态。他仍旧穿着快递公司的制服,背上双肩包,关好侧门上锁,沿着街边快步行进。他熟悉这里地形,很快就钻入一条小巷内不见,等再出现时,已经是云上仙宫的后门附近了。
云上仙宫不止一个出口,但眼前这个最偏僻,所处的小巷也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廖冲快步穿过小巷,来到后门前,没有敲门,直接用手机发个短信。没过多久,后门的观察孔被打开了,似乎是在确定他的身份。他随即摘下帽子,露出面容,什么话也没说。后门稍后打开,他闪身而入,消失在黑暗走廊内。
廖冲顺着走廊直行十余米,左转就是电梯间,但却处于停运状态。开门的男子随后跟来,冷冷说一句停电了,遂右转开始上楼梯。他认识该男子,名叫老张,是要见面之人的司机兼保镖,中等身高,体格相当壮实。老张常年一副债主脸,不苟言笑,话也不多,且总是冷冰冰的,很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