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受到敌视的来客,就更不用说了,没有当场翻脸大闹一通都算是修养好的,哪里还愿意在这个破寨子里待下去?
所以,日子一久,古陀寨的古怪名声就传开了。
外面的人不清楚缘由,只传言这一族心思诡谲,捉摸不透,哪儿哪儿都奇怪。
渐渐地,再也没人愿意主动和寨子打交道,正好印了过去那位族长的心思,整个古陀寨彻彻底底封闭了起来。
除非是古陀寨中出现了悲叶花,那么不是生离就是有死别,通常需要外界的种种援手,而外面的人因着这悲叶花的奇异功效,也相当愿意蜂拥前来做一次交易。
这次康时病重,病因又不明,父亲康荣无奈之下,只得向外界传出消息,以悲叶花换各类丹药。
方元和沈雁也是因此机缘,才来到此地。
这些往事前情,年幼的唐小冬并不知道,她单单晓得悲叶花是一种不好的花,每当令人伤心的事发生时,它才有可能长出来。
而每次有悲叶花现世的时候,就会有一群面目冷酷的陌生人,成批成批进入古陀寨。
唐小冬听大人说过很多次,悲叶花是不祥的花,其实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悲叶花,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为之而来的外人。
她遇到了长得很丑但不像是坏人的方元,和长得很好看又救了康时的沈雁。
小哭包唐小冬扑进沈雁怀里,断断续续说了她所知道的关于悲叶花的事,小小年纪本不懂那些沉痛的离别伤情,唐小冬是因为刚喜欢上的任哥哥很快要离开了,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歪打正着吻合了悲叶花出现的由因,也算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沈雁和方元在唐小冬这里听了一小半的故事,然后在族长康荣那里,听到了最初的事因。
两人望望彼此,心里都是唏嘘。
得知沈雁和方元决定立刻动身离开,康荣极力挽留无果,只好请他们稍留一会儿,他怎么也得召集族人为两位恩人送行。
康荣跑去叫人的当口,唐小冬窝在沈雁怀里哭累后睡着了,沈雁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安眠。
方元在他身旁,脑中还想着刚才听到的故事,心有戚戚然,他低声道:“其实我会接下这个任务来古陀寨,就是为了这悲叶花。”
“嗯?”沈雁故作惊奇道。
他其实一早就知道,方元来这里的原因。
“我那位故人……托我寻一种灵药,名叫悲问花。”方元道,“我偶然看到悲叶花的任务之后,心想这两种花的名字如此相近,肯定有什么渊源,这古陀族人说不定知晓悲问花在何处。”
“但你方才没问族长,是因为心中明白,他必定不会知道悲问花的下落。”
沈雁接下了方元想说的话,方元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就像任兄所说的,这悲问花应当也是一种情草,其生长无关气候地形,只关乎人情,情字飘忽不定,哪能有确切的下落?”
沈雁便顺势道:“那你还寻不寻?”
“当然要寻。”方元面露坚定之色,“这天下虽大,可总有尽头,我一处处找下去,总能找得到!”
他字字有力,沈雁因他的话失了一会儿神,良久才收拾好了情绪。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担心。你若去了上界,应该不难找,名门大派中总有珍藏,但在这个位面……”沈雁摇了摇头,“听这花的名字,恐怕得经历一个比悲叶花更叫人唏嘘的故事,方能寻到吧。”
方元记着他的话,不再说些什么,心中早已下好了决定,无论是在上界还是在这里,他都会努力去找沈雁说过的四样灵药,助他早日重炼肉身。
沈雁同样默然不语,他望着方元日渐坚毅的侧颜,早就脱离了应有的少年稚气,有些事,已经不是自己可以稳稳控制的了。
他想,幸好自己改头换面跟来了古陀寨。
作为一个褪去了沈雁模样的旁观者,他看到方元提及自己时的那种眼神与情态,分明展露了不一般的心思。
或许方元自己也不曾辨明,他对沈雁抱有的那份感情。
可能是因为他十来年的坎坷,一直无暇顾及男女之情,在情字上始终懵懂。
但今日方元知晓了康时安琴的故事,知晓了范楚的故事,往后还会见到更多世间的男女痴态,到那时,他就会明白,沈雁在他心中,并非师长和朋友而已。
沈雁并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以方元这样的年纪与堪称无限的资质,理应去喜欢一个相合称的同龄人,然后一并去闯这片广阔天地,那才叫一桩美事。
若扯上了他,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不提他没有身躯带来的种种麻烦,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