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
外面是轰隆雷鸣,乌云密布,大雨如滚动的珠子坠落在大地之上,掀起一阵湿凉的雨气,而在室内,段毅则哼唱着欢快的歌调,显然心情极好。
在段毅的对面,霍孝祖手指捏着一枚黑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只见黑白之间,一条大龙中途被屠,棋势走向已经分明,霍孝祖胜券在握。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段毅这个臭棋篓子已经连输三把,怎么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搞得好像输棋的不是段毅,而是他。
段毅看了看棋盘,本来放纵的歌喉一时间戛然而止,略带一丝郁闷,抛下手里的棋子摇头道,
“不下了,不下了,下棋是文人雅士鼓捣的玩意,咱们练武的还是要以武立身,以武争雄,来来来,霍兄和我试上两手,交流交流武艺心得。”
这话吓的霍孝祖连忙也跟着扔下棋子,连连摆手,翻着白眼,躲着段毅,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下棋,段毅不行,但比武,他更不行,家传的剑法被他使来,软绵无力,遇到比自己弱的还能仗着内功剑法欺负一下,遇到段毅这等强人,完全是被吊起来锤,他又怎么会不自量力呢?
段毅见到霍孝祖认怂,哈哈大笑一声,刚才输棋的郁闷一扫而空,这也是近几日他与这小子交情日渐深厚,两人开得起玩笑,没那么多顾虑。
如今距离刘志成被杀又过去五日时间,时间已经临近五月,大战之期越近,城内的气氛便越怪异。
所谓怪异,便是虽然汇聚于蓟县的江湖武林人士越来越多,但相应的,也越来越安分,再很少出现此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况。
究其原因,可能就是城内有大批驻军,严防死守各个紧要区域,在煌煌武力压制下,纵然一向轻视法律的江湖武人,也不敢轻易造次。
段毅这几日倒是过的很安稳,每日基本上就是练功,在杨无暇身边刷刷存在感,和霍孝祖下下棋,聊聊天,消磨时间,缓和一下高强度,长时间专注练武所带来的精神倦怠与疲乏。
当然,这也是一种沉淀,自他进入幽州以来,大战小战,轮转不休,也到了该缓和松弛的时候了。
“唉,段兄,你说我文不成,武不就,待到这次事毕,杨捕头会招我进六扇门吗?”
以霍孝祖的家世,进入六扇门不难,难的是能不能抱准粗大腿,让自己前程似锦,而不是做到死还只是一个小捕快。
想来也是刚刚段毅的一番话,触及了霍孝祖的心事,让他焦虑之余,问询道。
段毅从棋盘前走出,稍微打开屋门,就有一道冷风裹着雨水打进来,让他心神格外清明,顺手关上屋门,回头道,
“以你家世,肯定会招你进六扇门,不过若是霍兄始终抱着这种得过且过的心态,怕是很难有所成就。
其实霍兄家学渊源,霍家剑法内含浩然正气,剑劲刚烈,绝非凡俗。
若是你能潜心修行,体悟剑法神髓,未来大有可期,被六扇门重用也是理所应当。”
这话还真是段毅的肺腑之言,而不是诓骗霍孝祖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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