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到处高谈阔论,呵,他难不成有读心术?
邹亦时侧了侧身子,看着她并不刻意的姿势,目光很坦然地在她身体的曲线上一点点蔓延。这么凹着,她的腰线更分明,蜿蜒下来延伸到笔直的腿。她的腿很长,但看不清具体轮廓,仅露着一截脚腕,月光映衬着,泛着莹白的光泽。
他眼看着她起身大步向他走来,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笑,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他心痒难耐了。
温寒随手抄起桌上的水果刀,走到他床边时,看着他侧身时露出来的健硕的肱二头肌,轻哼道:“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说完,手腕用力,狠狠地扎下去。
她的动作并不慢,足够让人猝不及防,但是邹亦时嘴角含笑,神色微动,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微微施力捏住她的桡骨时,她整条胳膊则变得酸麻异常,动弹不得,手里的水果刀应声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尖锐的声响。
邹亦时低笑,眼波流转,语气慵懒异常:“偷袭,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温寒输得心服口服,因为她深知,邹亦时的道行可不仅仅是这种程度,他在如此放松散漫的状态下,都能准确无误地做出反击,迅捷,敏锐,机警,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功夫。
她看了看地上明晃晃的刀,甩甩手腕道:“松开!”
邹亦时捏得更紧,在她桡骨的凹陷处轻轻按压了一下,酸麻的感觉直逼而来,让她眉头紧皱,头皮发麻,隐隐有了怒意:“邹亦时,你给我松开!”
邹亦时依旧笑着,她越生气,他的笑意就越浓:“温寒,看来你可不是天生就一石头,无非是事不关己的时候懂得明哲保身。”
温寒反唇相讥:“邹少的成语也学得不错!”
邹亦时手腕一用劲,温寒酸得低哼了一声,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渐渐有撮火升腾起来。邹亦时看着她眼底的愠怒,微微勾起嘴角,舔了舔右侧的虎牙,手腕又一使劲,温寒整个人重心不稳地跌倒在他身上,他才揶揄道:“松开?你自己试试!”
温寒的手腕还被他掐着,整个人却已经躺在了他的胸口,衣服隔绝了他胸口的温度,却隔绝不了他的坚硬与她的柔软之间的不平衡,她彻底被激怒,也不挣扎,另一只手探到他的颈后,摸到寰椎的位置,狠狠地一掐。
邹亦时只觉得颈后像被劈了手刀一样又酸又疼,等他回过神来时,温寒已经远远地逃到床尾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愠怒,少了平时的呆板木讷,敲敲他打了石膏的腿:“下次,就是这里了。”
她转身出门,关门声“咣当”一声响起的时候,邹亦时突然笑出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自嘲地想着,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然就这样被她轻而易举地挑战了。
她贴着他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弧度和超乎寻常的柔软,在她探手过来的那一刻,像是要拥抱他一样,他看着她越来越近的白皙莹润的脸颊,还有从尖巧的下巴一直蜿蜒到胸口的高低起伏的弧度,他的眸色暗了暗,喉结竟然不自觉地上下翻滚。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她刚才在椅子上说话时,因为放松了戒备,所以声音里带了一丝没有掩饰好的娇媚风情,光线虽然不好,但是他依旧能看见她眼神里微微流泻出来的慵懒张狂。
有些东西可以伪装,但有些东西,是深入骨髓的,除非挫骨扬灰,否则永远无法隐藏。
邹亦时眯着眼睛,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心里想着,他倒是很期待有下一次。
不知不觉,邹亦时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张荣华在时隔一个月后终于又来看他。邹亦时养病期间,队里出了不少事,加上出任务,他一来,邹亦时就觉得他看起来比之前灰败了不少,果然是不论男女,少了阴阳调和,都失了几分颜色。
于是,他调笑道:“怎么?欲求不满?”
张荣华一脸颓丧的神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冲冲地说:“哪有那个闲情逸致!你不知道你这一出事,部队里那些个孙子都蠢蠢欲动,跟闻了荤腥的绿头苍蝇似的,每天都能整出些幺蛾子来。前几天出任务,老大让张恒远去了,你不知道那个臭显摆的,以为自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呢,我咒他缺了德也摔个断胳膊断腿!”
“张荣华,你骂谁呢!”邹亦时随手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冲着他飞过去,刀刃穿透他的衣摆狠狠地钉在墙上,刀柄微微震颤,发出沉闷的低鸣声。
张荣华感觉到刀刃沿着自己皮肤擦过去的冰凉触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又气急败坏道:“大爷,你想玩死我啊!你也不怕把我肠子捅出来!”
“我现在是带病休假,不要和我谈部队的事。”邹亦时看着他揪着衣角往外拔刀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看着他,“部队里事儿多得你没时间去玩?”
张荣华扯了扯自己大衣上的窟窿,几步走来歪在沙发上,眯眼看着他,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呦呵,先不说我这和黄连一样又干又苦的命,倒是你,最近气色不错,被滋润了?”
两个单身男人在一起聊天不带点荤腥才不正常,邹亦时神色淡然道:“你以为我是你,在酒吧对上眼就能撂到床上,你饥不择食,我的嘴可挑得很!”
“你以为我乐意?找女朋友多不自在,我向来烦别人约束我,而且同一时期只能睡一个女人,想想就无趣得很。”
张荣华的观点,邹亦时不敢苟同,这人向来风流,从不懂得洁身自好为何物,他笑道:“宁缺毋滥,懂不懂?”
说到这里,张荣华突然跟回光返照一样弹跳起来,目露凶光,像是头饿狼,鼻子里呼呼地喘气:“对了,你的主治大夫还是温寒吧?我深思熟虑了一下,觉得要是对方是她的话,哪怕让我睡一辈子,我也乐意,那女人是个尤物,我一定得把她泡到手,你能不能替我想想办法?”
邹亦时似笑非笑,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对于张荣华这种轻佻的语气莫名地觉得很反感,那个女人,可不适合被这么浪荡地形容,于是,他冷声说道:“我准备追求温寒,你乖乖地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否则,下次扎的就不仅仅是你的衣服了!”
“认真的?”张荣华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下意识地并拢了腿,“可别因为我说我想追她,激起你丫的斗志了吧?”
“自然是认真的,我可没有你那么轻浮。”邹亦时满是鄙夷地冷哼了一声,接着闭了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但是眉心紧紧皱着,想了一会儿,又说:“我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医院上上下下没少帮忙,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一下?”
他眼神扫向张荣华,张荣华真心觉得,眼前这人真是只老狐狸,给你下套的时候比给你戴桂冠都冠冕堂皇,就为圈温寒一个人,不惜动用私权拉上整个医院的人做群演,看来,这人这次是来真的。
邹亦时和他不同,虽然在部队天天接受炼狱般的训练折磨,压力大得像是泰山压顶,但是这人依旧能保持自律,洁身自好,从不贪
恋美色,别说春宵帐暖,就连能拉小手的女朋友都没有一个,他每每从红绡帐里出来,都忍不住揣测,难不成这人喜欢男人?
现在看来,这人只是单纯的口味挑剔,只有温寒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小妖精才能勾起他的兴致。既然如此,他也就不能横刀夺爱,于是摸着下巴道:“这个事儿就交给我办了,你放心,兄弟我一定会祝你美人在怀,如鱼得水。”
温寒接到院长电话的时候正在超市买菜,她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拿着根胡萝卜。她其实最讨厌吃胡萝卜,但是兰素说了,饮食得营养均衡,合理搭配,这样对她的病有好处。
刘院长此番亲自下旨的大意就是邹少为了感念医院全体员工的倾情付出,准备请大家聚餐,聊表谢意,又因为自己是他的主治医生,所以特此通知。温寒把胡萝卜放下,最后还是拿了自己喜欢的朝天椒,语气平淡到事不关己地回答:“刘院长,我还有事,就不去了,提前祝大家玩得开心。”
她知道邹亦时不是个简单到可以用富二代、官二代这样的字眼就能形容的人物,但是出手如此阔绰还是让她大吃一惊,他说得对,只有影响到她的切身利益,她才会动容,而这个事,并不在她考量范围内,她没有半点兴趣去自找不快。
刘院长怒气冲冲地说了声:“不知好歹。”
她装作没听见,径直挂了电话。
聚餐的地方在一家高档餐厅,夜色降临,整栋楼染上霓虹灯的凄迷之色,门童穿着干净笔挺的制服,腰板笔直,谦恭有礼,大厅的瓷砖反射着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得晃花了人的眼,穿着一步裙的漂亮服务生领着温寒往包厢走,莲步轻移,美得像画似的。
温寒冷着一张脸,实在愤恨自己竟要处处受制于人,邹亦时一句他现在腿还不是很方便,刘院长就以工作为要挟强迫她过来,她不扰人,却总有人想尽一切办法来打扰她的生活。
进了包厢,一众人脸上俱是错愕,只有陆乾最先反应过来,收起了眼底的惊讶,招呼道:“温寒,来这里坐!”
温寒的眼神从一个个惊讶且疏离的脸上扫过去,她工作这么多年,向来与世隔绝,从不和人交往,他们会惊讶并不意外,只是当她的眼神扫到邹亦时满是兴味的目光时,顿时觉得有种被戏耍了的屈辱感,他似乎总以此为乐。
“不用了,我在邹少旁边就可以。”说罢,她无视了众人异样的眼光,在邹亦时似笑非笑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落座。
饭局因为有她这个扫兴的存在,大家吃得都不是很痛快,气氛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尴尬,温寒神色如常地吃了东西,低声嘱咐邹亦时:“你慢慢吃,我出去透透风,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不能喝酒,不要久坐,有事叫我。”
说完,她起身离开,从始至终,都和现场热络亲密的氛围格格不入。她一走,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言谈之间忍不住吐槽了几句,邹亦时眸色变冷,但未发一言,她之所以这么不受人待见,完全是咎由自取,赖不着别人。
吃过饭之后,众人又吵着要上楼唱歌,邹亦时毫不介意,能撕破那女人的二皮脸,付出这么点代价还是值得的。
众人上去唱歌,邹亦时拄着拐杖缓步出了包厢,他腿上的石膏已经拆了,虽然行动还不是很方便,但至少不会有碍观瞻。他眯着眼睛四处逡巡,心中忍不住冷笑,既不告诉他要去哪儿,又没有给他联系方式,偏偏还要大言不惭地说有事找她,这么官方又敷衍的态度应付别人可以,应付他,那就未免失了水准。他看着躲在舞池角落里的温寒,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和他玩冷漠,她还差了点火候。
温寒原本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的,却没想到在大厅里遇到了熟人,于芃芃那双涂满丹寇的手拉住她的袖子时,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跑。于芃芃像条美女蛇,在她耳边兀自吐着芯子,她说:“温寒,你丫变得我一点都认不出来了,这才过去几年,你就把那一身骚气给退干净了,真是不容易!”
既然走不了,温寒也不准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和这旧人拉拉扯扯,她的新生活还没过够,见不得别人逼她回忆过去。
于是,她目光一凛,伸手扯着于芃芃的头发,把她扯向角落里的吧台,之后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睛冷光凌凌,原先的呆板木讷半点不见,变得盛气凌人,她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找我有事?如果仅仅是熟人相见分外眼红,那就免了,咱俩还不是这种互诉衷肠的关系。”
于芃芃画着精致妖艳的妆容,猩红的嘴唇倒吸着凉气,她伸手摸着头皮,啧啧出声:“这才像是我认识的温寒,高傲得像只孔雀,哪怕是叛逆放荡,也和我们这种下作的人不一样,我们是奴才,您是女王。”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成了下作的人?”温寒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开口,说不上讥讽,但是配着她高高在上的表情,还是让人不舒服。于芃芃冷哼一声,把自己凹得像条蛇一样:“还是从前的你可爱些,虽然张扬不羁,但是至少内心善良火热,是个乖宝宝,现在这副死样子真是让人硌硬!”
“好,既然你没什么可说的,那我就走了。”温寒被她啰唆得不耐烦,转身要走,于芃芃得意地一笑,若是论谁能抓住温寒的软肋,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她轻声开口,声音娇媚妖娆:“温寒,霍瑾轩回来了,那会儿玩得太疯,混了个学历,经商了,就在本市,据说是搞进出口贸易。”她看着温寒的背影瞬间变得僵直,心知倒是这一点始终如一,就算她再怎么变,霍瑾轩也永远是她不敢触及的痛。
托了霍瑾轩的福,于芃芃总算有时间和温寒聊聊天,虽然这女人依旧是爱搭不理的样子,但是作为倾听者,倒是不需要过多言语。
“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想当初你可是我们学校远近闻名的一枝花,读高中的小屁孩儿干巴巴的没什么滋味,只有你,每天风情万种,撩人心弦,那些个呆子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挂在你身上,偏偏你只喜欢霍瑾轩,像是黏在他身上一样。霍瑾轩也不是盏省油的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里,他最出类拔萃,人长得帅,性子又油,是小女生喜欢的痞帅痞帅的类型,你俩当时真是我们学校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她还要往下说,被温寒冷眼一扫给打住了,温寒随手端了杯酒塞到她嘴边:“喝了,润润嗓子。”
于芃芃不以为意,端起来喝了一口,酒刚滑进嗓子,就被呛得满眼生泪,捂着胸口直咳嗽,她气急败坏地骂道:“温寒,你丫要辣死我啊!”
温寒轻轻一跃,坐在吧台上,端起另一杯,眉头也没皱一下地一饮而尽,之后把空杯子倒扣在于芃芃的脑袋上,俯视着她,一字一顿道:“少和我提霍瑾轩,我这会儿能忍你,不代表我回回忍你,你应该知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温寒永远都不是吃素的。”
于芃芃也笑,要说温寒的是风情,那么她的就仅仅是风尘,她把杯子放下来,侧过头瞧了瞧,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呦,为霍瑾轩文的身还在呢,这有七八年了吧,看着这颜色可不像啊!”
温寒终于被激怒,人还在吧台上坐着,但是微一俯身,伸手抓住了于芃芃额前的头发,咬牙切齿道:“你给我闭嘴,管好你自己的破事儿就行,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多嘴!”
于芃芃不说话,就只是微张着血红的嘴唇媚笑,末了,冲她身后眨眨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难怪变得这么贤妻良母了,新相好?”
于芃芃是以色侍人,所以看男人的眼光毒得很,什么样的皮囊搭什么样的里子,她一眼就瞧得出来,唯有这个男人,有着一副难得的好皮囊,却像是一汪深海,勾得人心里荡漾,却深不见底,高深莫测。他的筋骨铮铮,不是寻常男人为了臭美而刻意打造出来的,那种夹杂了风霜历练的阳刚野性,比一般男人更加性感诱人,像是行走的荷尔蒙,让人欲罢不能。
听了于芃芃的话,温寒直恨得咬牙切齿,她的手里还攥着一撮头发,真是进退维谷。
“温大夫抛下病人擅自离席,原来是为了和朋友把酒言欢,真是难得。”邹亦时不温不火地开口,温寒心里的火腾腾地上来,自己原本就已经被于芃芃惹毛了,现在,早已不屑于继续装着,邹亦时也压根就不是她能随随便便糊弄的。
只是,还没等她出声,于芃芃已经挣脱她的手,婀娜多姿地缠到了邹亦时身边,嗓音魅惑地开口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邹亦时没有回答,却是看着温寒,嘴角勾起一抹笑。因为逆光而站,他的脸掩在斑驳不清的阴影里,嘴角的那抹笑就带了一丝邪肆不羁,他开口,声音格外地慵懒放松,隐隐地带了调笑之意:“你原本是这个样子的?”
于芃芃看着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识趣地娉婷而去,留下他们两人独处。
闲杂人等走后,邹亦时顿时觉得轻松,压根不给温寒躲藏的机会,几步走上前,看着她在吧台上晃荡的长腿,眼神变得蒙眬,眯起眼睛想了想,刻意站在她的双腿之间,之后双手撑在吧台光滑的边缘上,微微低头看着她,声音低哑地问:“为什么要装着,嗯?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温寒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她双腿分开圈着他精瘦健壮的腰,虽然是被逼的,但这样的姿势还是让她既愤怒又尴尬,这么旖旎香艳的姿势,她很不适应。
她知道邹亦时身材颀长,却不承想会如此高大,她在吧台上坐着,也不妨碍他照旧俯视她,她双手往后撑,尽量远离,收起了平素对外的伪装,冷着脸道:“邹少喜欢偷听的毛病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改不了。”
邹亦时不介意她的剑拔弩张,反而靠得更近,近到几乎贴在她身上。他贴近她的耳郭,扭头看着她,一开口说话,灼热的气息瞬间在她薄弱的耳骨扩散开来,他的声音少了平时的冷硬,变得低沉,绵软,暧昧不清:“当真是被我猜对了,为了男人文身,你原来也是个多情的人,就单单给我冷眼,这未免太不公平。”
温寒觉得忍无可忍,她还真是低估了他。就这一个月的接触,她原本以为他是那种刻板之人,军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在情场上难免露怯,因此对他从不设防,却没想到他是情场高手,其他方面不论,光是这撩拨人的手段,就练得娴熟自然、炉火纯青,让人既不反感厌恶,又无计可施。
他仗着这一身的好皮囊,真是谋了不少便利。只可惜,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少不更事、思想单纯的温寒了,所以,对他的撩拨,还不至于神魂颠倒。
“听你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喽?”温寒突然起身凑近他,两人的距离急剧地拉近,她清晰地看清他的瞳孔骤缩,眸色有一瞬间难以控制的暗沉,她低笑一声,声音是难得不加掩饰的慵懒:“邹少觉得我和刚才那个女人是一类人?你略施手段我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你未免把我想得太过肤浅,我既然端得住,说明我就有端的城府,欲擒故纵这种把戏我八年前就不用了,所以我没必要用这副德行去勾引你,我对你冷淡,是单纯的不待见你,没别的意思。”
邹亦时起身,后退了一步,把她从自己的禁锢中解放出来,对于她的直白犀利,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是散漫的神色,眼底晦涩不明,嘴角的笑意却逐渐加深。
“我从来没有介意过你待不待见我。”他轻轻地开口,声音格外地醇厚好听,带着一丝砂纸般的沙哑,“只要我待见你,这就够了。”
“那还真是承蒙厚爱。”温寒从吧台上跳下来,不准备恋战,无视他眼底势在必得的神色,转身就走。
刚抬步,肩膀就被人从后面紧紧地箍住,她一个趔趄,狠狠地撞在邹亦时坚硬的胸膛上,他俯身过来,在她耳边低语道:“女孩子不要喝酒,尤其是你这样漂亮的,容易让人垂涎的女孩子。”
温寒曲起手肘往后捅去,却被他机敏地挡了回来,顺势别住了她的整条胳膊。她动弹不得,心中的火越烧越旺,自从和霍瑾轩分手之后,她对于这种善于调情的男人就格外地厌恶,因为吃过亏,所以长了记性,而如今,自己又落在邹亦时手上,这么看来,霍瑾轩当初的手段在他面前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她处理起来就更加地棘手。
见她不再动弹,邹亦时突然松开了手,她整个人重获自由,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反过身来,冲着他的脸扬手就准备给他一巴掌。
“啧啧啧,脾气真大!”邹亦时轻而易举地擒住她的手腕,她越生气,他就笑得越开心。温寒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收起了满身的锋芒,恢复了平静,她揉着手腕,声音平淡地开口:“邹亦时,我不是个玩得起的人,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算我求你,不要再烦我了。”
邹亦时无视她的话,反而冲着远处抬了抬下巴:“喏,有人过来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