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家的产业都吞并了,二哥三哥当场死亡,她要不是提前有一个丫鬟通风报信,差点也没法逃出来,她一点都不想给一个年纪可以当她爷爷的人做二房,所以她就跟着二哥的小厮逃了,为了避免她二叔找到她,就顶替了她身边一个死去的丫鬟的身份,到了陈老三的家乡生活。
回想起来,也有三十多年了。
她爸妈哥哥都死了,那家已经不是她家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说要回去的意思,确定那里的情况,她就死了再回去的心。
而现在这个好消息就是,他那二叔重病去世了,据说死得很不安宁,本来就是被打击的对象,之后下面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因为运动死了两子一女,剩下的两个为了争夺留下来的东西反目成仇,自相残杀,女的还引狼入室,仅剩的儿子没了,东西也没有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之所以会隐姓埋名,一开始是怕她二叔找到她,把她抓回去,后面的话不说,也是因为顾虑她家确实富贵,绝对是资派别没跑了,在那时候还是一个贫苦大众的身份比较好,现在看势头,外国友人都大肆招进来了,应该没有什么,她才跟陈建军说了。
说完了,刘田芳有些忐忑,儿子能够接受吗?
会不会心有芥蒂?
“这样,外公不识字,为什么你教我们都没问题?”陈建军的重点歪了。
期待他的回复的陈老三、刘田芳:“……”
良久刘田芳才找回声音:“你外婆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因为被日军迫害,家破人亡,你外公有点本事,保了下来,我们兄妹一开始的启蒙都是你外婆来的。”
“三个舅舅也是吗?”
“嗯,你大舅舅随了你外公,二舅舅和三舅舅随了你外婆那边的,年纪不大学识就很出色了,只是那时候,学习再好也比不过拳头。”
这话刘田芳说的很平静。
这么多年来,每次想起心中就跟被蚂蚁啃食一样,难过、伤心、恨,面上平静还是可以做到的。
“……”
家中至亲都没了,只留下刘田芳一个人,可以想象她的心情。
陈建军不想再说,但是他还是需要确认一下,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三位舅舅确定都……”
“你大舅舅的遗体的确没看见,但是二叔拿出了他一直不离体的玉佩,你外婆在之前就病逝了,外公是在那时候被气死的,是我收的敛,二舅三舅我没有亲眼看见,但是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
陈建军立刻转移话题:“孙叔是以前认识的朋友吗?”
刘田芳点头:“他是你二哥的师兄,拜在同一个老师门下,我见过两次。”
所以在得知那么巧他被下放到陈屋村,刘田芳才会对他施以援手。
“缘分,以前的事就不说了,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陈建军觉得他需要静静,这信息量有点大,怪不得。
怪不得他妈会懂三字经那些东西,怪不得她骂起街来丝毫不逊色,要淑女的时候可以淑女,要泼妇的时候泼妇,原来是这么一个出身。
陈建军回想起来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以前困难的时候,两个并不是那么擅长种地的人是怎么养活六个孩子的呢?想来是他们离开的时候拿了一些东西吧。
他没有看见过,应该是用完了。
匆匆离开,想也知道带不了什么东西。
“我知道,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们自有天在看,我一直没做什么,报应就来了。”刘田芳露出一个笑的模样,只是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
“在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二叔他是那样想的……”
“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伤心的事了,都过去了,别为不相干的人伤神。”陈老三抱住她,她扑到陈老三怀里嚎啕大哭。
陈建军上前去,也虚虚的怀抱住她,给她安慰。
“哈?”陈建强他们回来由陈建军转述了,刘田芳已经不想再谈起。
“就这么放过他们?那个跟大舅是仇家的人是谁?”陈建强吃惊过后就是愤怒。
“妈只知道姓高。”
“……就这么算了?”陈建强眉头皱的紧紧的。
一片沉默。
“不要再问这方面的事了,一切如常知道吗?当做跟原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一样。”陈建军郑重叮嘱。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怎么能够当做不知道呢。
陈建军让朋友开始打听刘田芳娘家平通镇的过往。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猜中的小天使们,来,给你们竖大拇指,不怕你们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