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咬着牙,看着萧风:“萧大人,东厂与你本无冤仇,数次冲突,也给足了你面子。
你何以要赶尽杀绝?岂不闻,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吗?”
萧风诧异的看着他:“厂公这话,本官就听不懂了。我查我的白莲教,你开你的百花楼,我怎么就断你财路了?”
张远怒道:“你这么一折腾,以后还有人敢来我这百花楼吗?你自己开着春燕楼,却来这里折腾,这不是以权谋私是什么?”
萧风笑了笑:“你若有理由,自然也可以去查春燕楼。春燕楼不怕查,咱们两边不妨对着查,你敢不敢?”
张远顿时语塞,百花楼是靠什么挣大钱的,他心知肚明。
真要是两边对着查,春燕楼无非损失一些官员客户,自己这边,客户都不敢来了,恐怕就人去楼空了。
因此张远深吸一口气,脸上微带笑容:“大人要搜白莲教,这是万岁的旨意,东厂不敢阻挠,现在已经搜完了,可以结束了吧?”
萧风摇摇头:“可这里出了人命!本官虽然蒙朝廷看重,当了江南总督。
但上任之前,顺天府代府尹,大理寺少卿的职责尚在,敢不为君分忧?”
“大人,此女子卖身契在百花楼,她的命也是百花楼的。
死了人,应该是百花楼首告官府才管,现在百花楼未告,官府何以插手?”
萧风淡淡一笑:“你身为厂公,自然熟知大明律法,这个却是辩驳得好。
你百花楼的姑娘,都有卖身契在百花楼,即使死了,也是百花楼的财产损失,客人赔钱即可,对吧?”
张远含笑点头:“难道不是吗?大人若怀疑有假,现在就可让花奴将卖身契拿出来,大人一一查验!”
张远有恃无恐,确实是因为这几年花奴将百花楼经营的如铁桶一般。
所有姑娘,要么是东厂抓来的罪奴,要么是从其他楼里买来的卖身死契,都不怕查。
萧风淡淡一笑:“你以为我怕麻烦是吗?本官正是要一一查验!
你楼里有多少姑娘,每个姑娘的卖身契在何处,拿来我看!
其他人的暂且不提,这个死了的姑娘,卖身契必须有,否则就是杀人大案!”
张远一愣,他既然有恃无恐,萧风又非蠢人,按道理再这么胡搅蛮缠就没有意思了。
到他们这个级别的人,互相过招,除非能一招制敌,否则基本都是点到为止,这才是高层斗争应有的格调。
正所谓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如果大家都跟市井流氓似的,撒泼打诨,胡搅蛮缠,那本身就上不了高层斗争的棋局啊。
但既然萧风不讲格调了,张远也无可奈何,他也不介意让萧风丢丢人。他冲花奴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去拿出来。
花奴身边的护院里,有两个本身就是东厂的人,晚上连睡觉的屋子都是在花奴的左右两边。
也就是要进花奴的房间,必然要经过他们两人的房间,可谓安全之极。
花奴带着这两人,穿过他们的房间,走到自己的房间里。
三人挪开花奴的床,翻开床下面的木板,木板里面是一个精铁打成的箱子。
提出箱子来,箱子上有三把锁,打开三把锁,里面是一个小箱子。
小箱子上也有三把锁,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更小的箱子。
再次打开三把锁后,更小的箱子里是一个更小的……
是不是要骂人了,并没有,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花奴的惊叫声穿透了整个百花楼,直透苍穹。
“见鬼了,见鬼了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张远冲上楼来,看见瘫在地上的花奴,和目瞪口呆的两个东厂护卫,也看见了空空荡荡的套娃箱子。
张远的脑袋嗡的一声,顿时血灌瞳仁,拔出腰刀,冲下楼去,众人见他来势汹汹的架势,都吓得闪开一条路。
萧风冷冷的看着他,手里紧握着绣春刀,两边人也都做好了火拼的准备。满屋的光膀子飘客和姑娘们,都吓得目瞪口呆。
好在张远冲到楼下时,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
他知道,今天是输定了,真要火拼,自己这边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东厂人虽不少,但这里离北镇抚司和顺天府更近,两边要真开始摇人,对方肯定是占优势的。更别提还有没到场的大理寺呢。
而且两边都是同一个老大,真打起来,军队没准就得出动了,此时把事儿闹大,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这个道理很简单,萧风今天来,明显就是要闹事儿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萧风想把事儿闹大,那事闹大了一定是对他有利的。
反过来推论,对萧风有利的事儿,一定是对自己一方不利的,这就像一加一等于三那么简单!
“萧大人,今日之事,都是百花楼的错,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百花楼一马。在下感激不尽!”
萧风摇摇头:“本官秉公行事,谈不上什么高抬贵手。我就问你一句,这卖身契,有,还是没有?”
张远咬咬牙:“遗失了,确实是有过的,请大人容我们再找一找……”
萧风笑道:“恐怕你们不是要再找一找,而是要逼着所有人再重新签一份吧!别费劲了!
既然没有卖身契,又出了人命,今天这案子顺天府不能不管!来人,把所有人都带回去,一一甄别审问!”
张远大怒,知道今天萧风就是摆明了要假公济私,搞倒百花楼了,他也更加强硬起来。
“萧风!你好大的胆子!你要带客人走,也就罢了,有何权利带走我百花楼的姑娘?”
萧风伸手画了个半圆:“这些人,都是目击证人啊,本官侦查人命案,让他们上堂问话,有何不妥?
死的人就是你春燕楼的姑娘,还有这许多姑娘身上有伤呢。若是百花楼有她们的卖身契,那本官自然管不着。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