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的说:“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好看?”她毕竟是个女人,又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关注的重点也难免跑偏了。
萧风心里好笑,却不愿再骗她:“实话说,我手里一共有两份文书,给了你一份,我身上还有一份。不管他们在路上偷走一份,还是你是他们的人——这个可能性极小——我都有备无患。”
安青月再次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身上有两份?都是从宫里取出来的吗?”
萧风摇摇头:“宫里只存了一份,另一份,我一直带在身上,上堂时就在我身上。”
安青月的眼睛瞪得让萧风都有点担心了:“既然在堂上时你身上就有一份,为什么还要特意去宫里拿那一份啊?你这不是脱……拖延时间吗?”
萧风看安青月的口型,就知道这个姑娘要说什么,见她强行拐弯,忍不住好笑:“我去宫里拿那份文书,若是拿不到最好,拿到了也不是坏事,多一份保险总是好的。”
安青月觉得自己平时探案引以为傲的脑子转的飞快,已经快要冒烟了,却还是不能明白萧风的思路:“为什么拿不到最好呢?既然你希望拿不到,又干嘛要去呢?而且为什么会拿不到啊?而且,你为什么会有两份文书呢,那一份是哪儿来的?”
萧风摇头微笑道:“有些事你不知道,对你没坏处。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们之前都没见过面的,为什么我感觉你很讨厌我呢?我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了吗,让你这大捕头知道了?”
安青月脸一下子红了,她再任性,毕竟是个明辨是非的人,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对萧风的厌恶原因,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公布于众的。
但见萧风期待的看着她,她又有种心慌的感觉,她总结的想,这个混蛋说的有道理,他回答了我很多问题,我不回答他一个,那是我不讲究了,对,我一定是因为这个才心慌的。
安青月深吸一口气,以一种大义凛然的自首态度说道:“张无心是我师兄。”
萧风愣了片刻,然后恍然大悟的笑着摇摇头:“那是个好小伙子,等我去龙虎山时,帮你捎东西给他。”
他俨然一副长辈的模样,全然忽略了自己其实比张无心还小好几岁呢。就连跟安青月,如果要相亲,都得算是姐弟恋。
安青月却鬼使神差的并没觉得有什么违和感,竟然还傻乎乎的点点头,直到萧风飘飘然然的走出去好远,她才忽然惊醒过来:“什么呀,有你什么事啊!谁用你捎东西啊!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她跺着脚,看着已经远去的萧风,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感觉。
“青月啊,你可别惹他啊。别看他年轻,这人咱们可惹不起啊!”
安青月回过头来,看着安司正:“谁愿意搭理他,看他就来气!他厉害又怎么样,还能比严家厉害?去年胭脂虎犯事,我也照打不误!”
安司正急得压低声音说:“你小点声啊小祖宗,你是捕头,胭脂虎行凶伤人,你和她打是公事,严家不会因此怎么样的。可胭脂虎躲回严府,顺天府不也就不了了之了吗?
这两个咱们都惹不起,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可怕吗?”
安青月不解的看了安司正一眼,安司正叹口气道:“严家厉害,他们用的是坏人的手段;萧风厉害,可他用的是好人的手段。他用好人的手段都能和坏人抗衡,如果有一天他用坏人的手段,那会怎么样?”
安青月一愣,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好人在和坏人的较量中是吃亏的。因为好人的手段有底线,而坏人没有。如果一个人能用正当的手段就可以抗衡坏人,那如果这个人有一天失去底线,的确会更可怕。
见安青月不说话了,安司正知道她听进去了,松了口气:“青月啊,晚上回家吃饭吧,你都半个月不着家了。你娘说要给你包饺子吃呢。”
安青月撅撅嘴,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父母疼爱下的小女孩:“我知道了,爹,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办,办完就回家。”
远处,萧风走在主街上,看着因为天气变冷而略显萧瑟的长街,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远处的酒楼里传来商人们的欢笑声,不知道是不是张天赐讲了什么荤段子。
主街上的当铺,就是当年帮刘彤抓住巧巧的那个,掌柜的正在门口闲坐,看见萧风过来,离着老远就赶紧的起身行礼,满脸堆笑。
萧风淡然一笑,半年了,自己穿越过来,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