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东侵,东域已非久留之地。
吾宗为避其锋,远遁东海之滨,寻求鲛人王庭庇护。此间虽非吾等故土,然亦能暂避风头,以待来日。
道兄与吾族素有渊源,故特修书一封,告知此情。下月初三,吾宗将乘灵舟启程,前往东海。
道兄若能前来会合,同舟共济,则吾等幸甚。若因故未能成行,留于东域,恐遭黄泉贼人毒手,望道兄三思。
吾知此信一至,道兄必能明察秋毫,洞悉其中利害。愿道兄早作决断,勿失良机。
月芷顿首百拜,谨陈上述。】
纪常方才将那书信略览一过,未曾有所表态。
然而,胡仁定执此玉简,面色却是忽青忽白,变幻莫测。
他掌心之中忽地腾起一团熊熊烈焰,犹如火龙翻滚,将那枚玉简瞬间吞噬。
烈焰之中,玉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无形之中。
胡青云见状,惊疑不定,忙问道:“族叔,此是何意?”
胡仁定闻言,轻轻摇头,对其传音道:“那玉简中言语,尽是些诋毁黄泉上宗、败坏宗门名声的妖异邪说,实乃大逆不道。
“故而我将其毁去,以免流传出去,惹出无端事端。”
言罢,他神色凝重,目光深邃,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随即,他大袖一挥,将此地传承之物尽皆收入储物袋中。
几人随后离了书房,探索起来了另外几处石室。
“咦?此乃三阶灵药葵水元莲1胡仁定轻咦一声,目光落在一个石台上,只见那里摆放着一个玉盒,盒中静静躺着一株灵光涣散的灵药。
他伸手取来,仔细端详,不禁面露失望之色,“唉,放置太久,纵然有手段保存,其药效也已百不存一了。”
早在发现了那封书信,胡仁定就知道,此处洞府遗迹,已经存在了上千年岁月。
要知道,黄泉宗收服郑国,已经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而根据那封书信的内容,此处洞府的主人,还在的时日,黄泉宗应当还未曾来到郑国。
岁月如梭,即使是珍贵的灵药,也难以抵挡时间的侵蚀。
“不过,这云母星精乃是三阶灵矿,倒是成功地保存下来了。”
胡仁定又发现了一些珍贵的灵矿,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
灵矿与灵药不同,大部分灵矿只要有着合适的保存手段,千载时间不会有着多少磨损。
胡仁定心中欢喜,虽然他的炼器技艺尚未达到三阶水平,但有了这等高阶灵矿,定能炼制出二阶极品层次的法器。
这对于胡家来说,无疑是能够增加家族底蕴。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云母星精收起,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经过一番搜寻之后,在暗处窥视的纪常察觉,此处洞府遗迹中虽有三阶灵物。
但是数量相当稀少,总共不过一掌之数,其中有着四件都是三阶灵药,几乎没能保存下来多少效力。
而且这些三阶灵物的类别,也引起了纪常几分注意。
“这应该都是《碧涛经》中记载的水道结丹灵物吧。”
“想必此地主人,当初收集这些灵物,便是为了修成金丹,突破结丹期。”
就在胡家几人将洞府传承收取的差不多的时候,纪常正准备退出窥视状态。
忽然,他的脸上神色一变。
“胡家果然是准备要卸磨杀驴了。”
此时,沈瑶玉银牙紧咬,朱唇轻启,对着胡家叔侄盈盈一礼,婉声问道:
“胡前辈,这洞府遗迹我等已尽数探寻完毕,不知前辈先前所许诺瑶玉的酬劳,可否赐予?”
胡仁定闻言,眸中精光暴闪,蓦地回首,锐利的目光直刺沈瑶玉。
一时间,四周空气仿佛为之凝固,沈瑶玉只觉一股如山岳般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几欲窒息。
但见胡仁定身形一晃,便已至沈瑶玉身前,其速之快,令人咋舌,若非腰间仍然血红一片,哪还能看出丝毫身负重伤的迹象。
他大手一伸,便如铁钳般牢牢扣住了沈瑶玉的香肩,暗中法力涌动,将沈瑶玉周身法力尽数封禁。
“沈道友,你在我胡家盘桓数载,对我胡家可还满意?”胡仁定面带微笑,缓缓开口。
“今日,老夫欲请沈道友出任我胡家客卿长老一职,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胡前辈,您这是……”沈瑶玉勉强开口,试图挣脱胡仁定的禁锢。
却发现自己周身法力已被完全封禁,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前辈厚谊,瑶玉感激涕零。”沈瑶玉强自镇定心神,勉力开口,“只是瑶玉生性散漫、学艺不精,恐不配为胡家客卿。”
“哦?沈道友此言差矣。”胡仁定眼神微眯,脸上笑容不减。
“沈道友不必谦虚,我胡家向来重视人才。”
“你在遗迹中的表现,我等都看在眼里,完全有资格担任客卿长老一职。”
“况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成为我胡家客卿长老,有着胡家帮衬,修炼之路必将更加顺畅,难道不比你在外面漂泊来得好吗?”
“而且,我胡家向来以礼待人,沈道友又何必担心适应不了呢?”
见到沈瑶玉似乎还想要反驳几句。
胡仁定眼神微眯,一股危险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沈小友,伱可要考虑清楚了,拒绝本座的邀请,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沈瑶玉只觉得心头一紧,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眩
在胡仁定的威逼利诱之下,她别无选择。
无奈之下,沈瑶玉只得点了点头,勉强应道:“既然如此,瑶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胡仁定闻言哈哈大笑,“好!沈小友果然识时务,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胡家的客卿长老了。”
紧接着,胡仁定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牌法器,那玉牌闪烁着灵光,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他冷冷一笑,开口说道:“沈小友既已答应成为我胡家客卿长老,那便将一丝神魂寄存于此牌中吧。”
胡仁定说着,便将玉牌递到沈瑶玉面前,“只需寄存一丝神魂于此,便可明辨小友生死情况。”
“倘若小友遭遇不测,我胡家便可凭借此牌得知情况,及时施以援手。”
沈瑶玉看了此牌,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根据她的见识,这哪是什么明辨生死的魂牌、魂灯之流法器,分明是一块奴役修士、驯化妖兽的法器。
然而,此刻她已别无选择,只得暗自咬牙,放开心神,分出一丝神魂寄存于玉牌之中。
下一刻,沈瑶玉便觉自己的神魂之上多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生死便已完全掌握在胡仁定的手中。
胡仁定看着被成功奴役的沈瑶玉,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松开手,任由沈瑶玉软倒在地,此刻的沈瑶玉,已经彻底成为了他的奴隶,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纪常在暗中窥视到这般情况,对胡仁定的手段感到深深的忌惮。
“这胡仁定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手段当真狠辣。”
他又回想起当初胡仁定盛情邀请他担任胡家客卿的那一幕,不由得背后冷汗直流。
“若非我与胡青松有旧交,且在外薄有名声。”
“将我奴役,不仅坏了胡家名声,更使族内修士不睦,这才得以幸免。”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更加小心提防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