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老强调这事干嘛,我又没老,正好今天你来了,阿姨和你个事,是我不想让你们录的原因,也给你做个参考。”
还好,又回到正题上来了,柳巷发现这曾美虽然看似话没个谱,其实还是挺有逻辑性的,就是天马行空的成分多了些,于是赶紧道:“您,阿姨。”
“我不是田刚的大老婆,我是他的三老婆。”曾美。
柳巷这下比刚知道田思思是田刚的女儿时还吃惊,他不敢确定,迟疑地问道:“您是……第三个老婆?”
“什么第三个老婆,他的那两个老婆又没死,我是三老婆,老婆。”曾美笑着还伸出中指、四指和指,最后动弹着指道。
见柳巷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愣在那里,曾美笑道:“看你吓的,是我自己愿意的。”
……
田刚学徒的时候就和师父的女儿好上了,但还没等结婚就入狱了,一看田刚被判了八年师父也没辙了,总不能让女儿这么等下去,于是同意了提亲的人。五年后田刚出来了,这时师父的女儿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姑娘疯狂地追求田刚,于是他俩好上了。
因为一场纠纷曾美认识了田刚,那时她还是一个十七岁的丫头,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比他大十几岁的男人,在一次酒后俩人偷尝了禁果。
等家里知道俩人交往后曾美的父母坚决不同意,并给她定了亲事,然而就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田刚找她去了,告诉她他喜欢她,曾美义无反顾地跟着田刚跑了出来,一直到现在。
“那时他还是个穷子,谁也没想到他能发达,我都做好了吃一辈子苦的准备。”曾美笑着道,没有苦涩,都是甜蜜。
“那两个女人呢?”柳巷问,他还是没听明白。
“他师父的女儿和别人结婚时已经怀孕了,是田刚的,后来和那人离了婚,那个追她的姑娘一连给他生了两子,我是三年后才有思思的,那时我们穷,连大人再孩子都挤在一铺炕上,一共八口人,一天那个热闹,但我们没吵过架,觉得过得挺好。”
“那你们是怎么排的,怎么你是的?”柳巷觉得挺有意思,问道。
“也没排过,就是按岁数叫的,我管那俩个叫大姐、二姐。”
“那结婚证呢?”
“就没有,孩子的户口都在他们姥姥家,不过该姓田姓田,不耽误。”
毕竟这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柳巷也不知道对自己有没有借鉴,但他确实理解了曾美的苦衷,这要是报出去还不得天下大乱啊!
怪不得田思思不吱声,她是没法吱声,好在并没阻拦。
柳巷这回为难了,要是录了九个单单没有田思思的又会引起怀疑,那宁晓天的话就更有市场了,发了一阵呆柳巷对曾美:“阿姨,你家的情况确实特殊,到我这为止,我也不会出去的,我想和思思谈一谈,总得录什么,不能空着。”
听柳巷这么一曾美也放心了,笑道:“你们好好谈,知道阿姨的心就行了。”
曾美上楼,把田思思喊了下来,俩人对坐了一会儿柳巷:“你家的情况刚才你妈和我了,我的想法是你家的情况就不拍了,你不是会弹琵琶吗,咱拍一段你弹琵琶的片段,展现出你的气质来,告诉观众咱不是花瓶。”
田思思头,问在哪里拍,柳巷又想了想道:“去崖边,你坐着弹,其余的我来做。”
从屋里搬了一把椅子田思思坐到了屋外的崖边,面向大海抱着琵琶弹了起来。
正是下午四五钟,太阳还没落山,亮堂堂的挂在天边,阳光把大海照得一片银白,田思思一身白衣白裙,长发飘飘,优雅的姿势就如同一只白色的海鸥在海边飞舞、翱翔,弹的曲子也是宛转悠扬,似低吟,似述,似惆怅、似期盼,最后留下的是一片遐想,看得听得连摄像师都醉了……
田思思已经站了起来柳巷才想起鼓掌,鼓完问道:“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
“《春江花月夜》。”
柳巷只知道《春江花月夜》是一首诗,唐代诗人张若虚写的,但不知道还是一首琵琶曲,于是高声吟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柳巷念到“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时田思思接道。
柳巷笑了一下,接下去:“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之后田思思又接了一句:“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梳妆台。”
最后四句是俩人合的:“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叶摇情满江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