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她去集市添置一些家用,不料在半路却偶然听到两个女子叽叽咕咕。
“现在那月下香的女人也要脸面了啊!”甲女子拉着一块儿花布,脸却朝乙女子偷笑。
“怎么说?”乙女子本来把布凑在鼻尖嗅嗅,闻言偏头问道。
“昨夜我嫂子去青楼捉我哥……”她还没说完,乙女子把布一扔。她的语气十分不耐烦:“停!你哥怎么屡教不改啊!家里本来就过的紧凑,还要去那种烟花之地寻找乐子?”
“你别打断我啊……”甲女子连忙挤眉弄眼:“这个不是重点。我哥昨晚也很惨,回家的时候,耳朵都被嫂子拧紫了,而且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见到我哥睡在门外头。”
乙女子咯咯的笑起来,然后毫不客气的幸灾乐祸:“活该!嫂子刚刚生了娃儿,你哥就算要犯老毛病,也要挑个好时候啊!”
甲女子也笑:“后来我嫂子说,我哥现在又迷上了月下香里儿的一个清倌,不过那个贱人身在那种烟花之地,却始终不肯卖身。还有我哥的钱基本都被嫂子捏在手里,昨晚是他在坛子下面翻到了一点,才死性不改又去了。”
乙女子嗤笑道:“青楼女子除了在床上狐媚子,还有什么本事?也不知道那些臭男人怎么个个都像臭苍蝇似的追上去。”
甲女子颇为感叹:“这回的女子,听嫂子的口气,颇有几分姿色和技艺,因为昨晚她也看了一会儿,知己知彼嘛,后来发现她跳的舞确实勾魂,手上还拿着什么山水画……”
后面她们说什么柳初颜已经没有注意了,她忽然才想起昨晚在青楼见到的那女子,以及当时那女子在舞蹈最后展开了那副山水画,当时来不及细想就被拎走,后来就把这茬忘了。
青溪绿潭潭水侧,
旎旖香风绕指生。
就暖风光偏著柳,
我思君兮心亦然。
隐约记得那四句诗是这样的。柳初颜思索一番,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首简单的藏头诗,把每一句诗的第一个字拼凑下来,故而言之就是:“请你救我!”
那女子是在求救。
人常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就算是女人,一旦入错行,也是凶险万分。那里可是人鬼牛蛇都可以去的青楼,看月下香的格局也算是中等偏上,人家随便伸出一根小指头,也不是自己的额头能去碰的。
再说现在她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种出风头不讨好的事情,还是算了。
柳初颜选好了东西,给了那伙计地址,然后紧紧的拽着瘪的跟树皮般的布包,无语泪千行。
行路难,没有钱的路就是九九八十一难。这口袋里还没有进一个铜板,把全部积蓄给花的所剩无几,真是水火猛于兽。
现在比火警还急的事就是要租到一家店铺,再开一家分手委托事务所重操旧业,柳初颜数数可怜的几绽银子,按照这澧县繁华路段的市价,应该可以付十天左右的铺租。
她就像是风雨黑夜中飘荡的游魂,慢慢的在街上溜达,打听了好几个小贩,都不知道连阳在哪,让她瞬间产生了根本没有‘连阳’这个地方的错觉。
头顶骄阳似火,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凉茶摊,于是走了过去。
“老板,一碗凉茶,再来……”她刚想说再来一碟子果脯点心之类的,后来还是艰难的忍下去。
老板伸长了脖子,知道她没下文,这才一甩肩膀上的毛巾,朗声道:“好嘞,姑娘你稍等!”
这个小凉茶摊儿并不有多大,幸亏有了极佳的地理位置,旁边是两棵比水桶还粗的银杏树,两树枝繁叶茂,相互纠缠合抱在一起,形成了天然的避暑穹庐。
一阵小凉风吹来,还带着银杏树丝丝的清香。
柳初颜挪开一条松木的长凳,挑了一处独坐的小桌子坐下,昨夜那拉风的白扇子也灰飞烟灭,她只能用手绢不停的在心口摇晃。
“听说了吗?那悬赏又涨价啦,这次不仅是一间铺子,又加上了一百两!”
说话的人是三十来岁的汉子。
柳初颜原本恹恹的心情一下就豁然通亮,仿佛看到了一间亮堂堂的铺子和白花花的银两在对她招手。
什么悬赏?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把长凳往后挪了挪,耳朵比兔子还长。
众人也是一阵唏嘘,纷纷催促着汉子多说一些。
那汉子存心卖弄,砸么一口凉茶,笑眯眯道:“话说这个贾老爷啊,在我们灃县那是谁啊!随便跺跺脚,地都要震上一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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