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特的人,他那么单纯忠诚,为人正直,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出卖国家的事情。我敢用我自己的人格担保,他没做过那样的事情。凡是认识他的人,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啊,韦斯特伯莉小姐。”“我知道,我也解释不了,可还是我相信他。”“他最近有没有很需要钱?”我的朋友继续追问。“没有。他不是个贪心的人,自己的薪水也很高。我们已经有几百英镑的积蓄了,打算新年结婚用的。谁知道现在……”“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我的朋友打断了她,他敏锐的观察力发现她的神情有了些许变化。“我希望你跟我们说实话,韦斯特伯莉小姐。”韦斯特伯莉小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那是最近这个星期看见到他时,觉得他突然变得很暴躁与焦虑,却又不肯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只是一直说‘不能说,这些事情是机密,对谁都不能说。’我猜可能是和他工作上的事情有关系,也就没再多问,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听到这里,福尔摩斯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他若有所思得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韦斯特伯莉小姐,这件事情牵扯到很多,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或有所顾虑。”“其实我知道的真的很有限。有时候,他似乎想告诉我些什么,但是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斯特伯莉小姐想了想,继续说:“我想起来了,他跟我提过一次,说那个秘密非常重要,还说什么外国间谍一定会出高价的,我却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再好好想想,他还说什么了?”我的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更凝重了。“他还说要想拿到文件其实很容易,政府对待某些事情其实很马虎的。这句话是最近说的,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我想这些就够了,再跟我说说你最后见到他的情景吧!”“那天晚上我们买好了去戏院的票,打算去看戏的。当时雾气太大了,没有办法乘马车,我们就步行去了戏院。当走到办公室附近的时候,他却突然不见了人影。由于雾气实在太大了,我也看不清楚他去了哪里,就像消失在雾中一样。”“他当时没跟你说什么吗?”福尔摩斯着急地询问。“恍惚中只听到他的一声‘尖’叫,紧接着人就不见了。找不到他,我只好在原地等。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他,就只好先回家了。谁知道,到了第二天还没有见到他,却有好几个人过来询问我他的消息。到中午的时候警方过来说他已经死了。天哪,真是太可怕了,福尔摩斯先生,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你一定要把真相查出来,还他一个清白。”我的朋友什么也没有说,无奈地摇了摇头。在马车上他对我说:“现在我们去下一站,那个办公室。”然后他叹了口气:“可怜的年轻人,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他很不利。如果说是因为马上要结婚而需要大笔的钱,让他想到把文件偷出来卖,也是很有可能的。他还差点儿想告诉自己的未婚妻,这样不是会害她变成自己叛国的同党了吗,那样事情岂不是更糟。”“可是,福尔摩斯。有一个地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为什么会突然把自己的未婚妻一个人丢在大街上,他们不是都买了票要去看戏剧的吗?如果他打算去伦敦卖文件,也应该计划的更周密一点儿才对啊!”“没错!这里的确很蹊跷。当时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不可抗逆的事情,我一定会弄明白的。”我们很快就到了办公室,在那里高级办事员西德尼·约翰逊先生热情的接待了我们。他是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行为有些粗鲁。也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神情很憔悴,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缘故,手一直在颤抖着。“福尔摩斯先生,你终于来了。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我们主管去世了。”“我已经知道了,我刚从他家过来,对此我也很遗憾。”“你看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先是文件被盗,接着卡多根·韦斯特死了,现在连主管都死了。星期一晚上我们关门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好好的,可是你看看现在,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都是那个卡多根·韦斯特做的好事,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你这么确定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当然,除了他还能有谁?”福尔摩斯不露痕迹地笑了笑,说:“我能问下当天的情形吗?那天办公室是几点关门的?”“我们都是在5点钟关门,并且我每次都是等人全部走了以后才关的门。”“文件放在什么地方?”“保险柜里啊,文件都放在那个地方的。”“那你关了门以后,这个屋子就没有其他人看守了吗?”“有一个老兵负责看守,除了这个办公室,同时还负责看守其他几个部门。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那天晚上的雾很大,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卡多根·韦斯特可以在关了门以后再偷偷溜进来,从外面进来需要几把钥匙?”“总共三把,大门、办公室、保险柜各一把,保险柜的钥匙我和主管每人各有一把,但其他的钥匙就只有主管才有了。”“你觉得主管詹姆斯爵士平时做事有条理吗?他平时都怎么保管那些钥匙的?”“我们的主管是个很有条理的人,那些钥匙他全部都栓在一个小环上,这个小环都是随身带着的,从不离身。”“去伦敦的时候也随身带着钥匙?”“当然是这样的。”“我明白了,那你的钥匙呢,也是随身带着?”“当然,钥匙从来不离身。”“假定真的是韦斯特做的,那他要打开保险柜就需要一把仿造的钥匙才行,不过我们没有找到这样的钥匙。就像你说的,你和瓦尔特爵士钥匙都不离身,那么想要仿造一把也是相当有困难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出卖文件,你难道不觉得直接复制一份文件会比偷走它更容易一些吗?”“那些都是专业性很强的文件,复制是需要一定的技术知识的。”“尽管如此,我想这里的工作人员应该都具备这种技术是吧!”“话是没错,事实上文件又是在韦斯特身上发现的,我们何必再做无谓的猜测呢?事情不是再明白不过了吗?”“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直接复制文件就可以达到目的,他却宁愿冒更大的风险去把文件偷出来,这不是很愚蠢的?”“他这么做是很奇怪,我也说不出为什么,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这么做了。”“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很多细节还没有合理的解释。在他身上也只找到了7份文件而已,还有3份下落不明,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3份,不是吗?”“丢的那3份是所有文件中最重要的3份。”“我想知道,如果只靠丢的那3份文件能不能完整得建造出一艘布鲁斯——帕廷顿潜水艇呢?”“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也向上级汇报过了。虽然我仔细研究过剩下的文件,可也无法肯定的下结论。建造布鲁斯——帕廷顿潜水艇有一个关键技术是双阀门自动调节孔的设计,但是这个不在丢失的文件中。如果没有这个技术,外国人是无法造出潜水艇的,也不能排除他们已经具备这个技术的可能性,或者他们很快可以自己研究出来了也不一定。”“不管怎么说,丢失的3份文件是最重要的,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要询问的了,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在这里再四处看看。”“当然没有问题,福尔摩斯先生,你有什么需要你再吩咐。”西德尼·约翰逊先生说完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福尔摩斯先站在屋子中间环视一周,然后掏出放大镜仔细检查。他依次检查了保险柜的锁、房门的锁,连窗户的铁窗叶也没有放过。他把窗户关上,发现中间有一扇百叶窗是不能关紧的,在外面是能够看见屋子里面的情况。最后我们来到了房子的外面,屋外有一片草地,草地上还种着几棵月桂树,我的朋友一看到那棵靠近窗外的月桂树,眼睛一亮,仔细研究起来。树上几根树枝有被折断的痕迹,似乎有人曾经爬上去过,树下也有一些无法辨别的痕迹。发现了这些线索,我的朋友显得特别高兴。“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些残留的痕迹可能被破坏了,但这些痕迹有可能是很重要的线索,也可能什么都不是。在乌尔威奇呆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收获。华生,我想是我们回伦敦的时候了,说不定在伦敦还能有什么新发现呢!”并且在动身回伦敦之前,我们又得到了一些意外的收获,乌尔威奇车站的售票员告诉我们,他曾经在那天晚上见过卡多根·韦斯特。他当时买了一张三等单程车票,是8点15开往伦敦的。那个售票员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当时他神情很慌张,全身紧张地发抖,连找回的钱都拿不稳。根据这个新线索和之前韦斯特伯莉小姐的描述,我们知道韦斯特那天晚上是在7点半左右不见的,之后出现在乌尔威奇车站买了一张8点15分去伦敦的车票。那这趟车应该是他乘坐的第一趟车。“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比我们之前碰到的案子都棘手得多。”福尔摩斯和我在返回伦敦的火车上又开始了对案情的重新讨论。“我们一路前进,一路却障碍不断,现在疑点越来越多。但是绝不可以放弃,华生,我们还是取得了一些进展的。”福尔摩斯沉思了一会儿,继续说:“我们把在乌尔威奇得到的线索结合起来看,大部分都对韦斯特不利。然而在办公室外面的那些痕迹让我很在意,说不定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假定韦斯特已经和外国间谍联系过,说不定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可是事关国家安全,他还是多少有些顾虑。他在犹豫,在挣扎,还试图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未婚妻。星期一的那天晚上,本来是计划和未婚妻去看戏剧的,却突然看到那个间谍出现在办公室附近,他担心办公室文件的安全,就偷偷跟着那个间谍。因为他是个急躁冲动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所以当时没有任何交待就丢下了未婚妻。他跟着间谍到了办公室,发现对方正在偷文件。这样可以比较好解释一下,之前我曾说的明明可以采取更简单的复制文件的办法,他却没有那么做。因为文件不是他偷的,是别人偷的。但是……”“但是什么?”“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解释了。按照常理来说,发现了小偷应该首先去制止他,把文件抢回来,同时发出警报。他却没有这么做。其实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比如发现偷文件的是自己的上级官员,或者是自己熟悉的什么人。总之他没有发出警报,之后还被那个人在大雾中跑掉了。当时的情况一定很紧急,所以他也没有时间再回去跟自己的未婚妻解释。为了制止事情变得更糟糕,他想去对方住的地方把文件拿回来,当然前提条件,是他已经知道对方的住处。因为对方住在伦敦,所以韦斯特买了最快去伦敦的车票。事情到这里就都很好解释了,接下去发生什么就很难推测了。火车顶上的尸体,口袋里的7份文件,怎么把它们联系起来呢?线索到这里好像断了,希望到伦敦的时候迈克罗夫特已经把名单送来了。直觉告诉我,那个名单上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的。”就像福尔摩斯期望的那样,我们到达处所的时候,已经有一封加急信件送到了。我的朋友只看了一眼就递给了我。上面写道:间谍人数虽然很多,但能做出此等重大事件的人屈指可数。嫌疑最大的几个人有,阿道尔夫·梅耶,地址,威斯敏斯特,乔治大街13号;路易斯·拉罗塞,地址,诺丁希尔,坎普敦大厦;雨果·奥伯斯坦,地址,肯辛顿,考菲尔德花园13号。应特别注意最后一个人,星期一曾在伦敦出现,之后行踪不明。听闻你有不错进展,上级十分高兴,希望能尽快有结果。如果需要,全英国的警察都听从你的调遣。迈克罗夫特我的朋友笑了笑,对我说:“就是给我女王的亲卫队也没有用。华生,把地图给我。”他把伦敦地图摊开,细细地琢磨了一番,最后长嘘了一口气。“我终于找到通往胜利的道路了。华生,我坚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说罢,他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还有最后一点儿事情我要亲自确认一下,现在我要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他的语气透露出得意和高兴,还不忘和我调侃两句:“放心吧朋友,没有你的保护,我是不会去什么危险地方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两个小时,当然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写写这次我们俩是如何拯救国家的传奇故事经历。”平时严肃的福尔摩斯现在却一反常态的和我开起了玩笑,他欣喜的心情也不自觉地感染了我。我知道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这么高兴的。在他出门调查的几个小时里,我显得格外焦急,不时还暗暗抱怨一下,为什么福尔摩斯不让我陪同。在大钟敲响9下的时候,我没有等来福尔摩斯,却等来了他的一封信。上面写道:请携带铁撬、提灯、凿刀、手枪等东西速来见我。我正在肯辛顿,格劳塞斯特路的哥尔多尼饭店用餐。夏·福我知道福尔摩斯的要求一向很古怪,所以没有迟疑,收拾好东西就赶往哥尔多尼饭店。从来没有携带过这些东西走在雾气笼罩的伦敦街道,心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我很小心地把这些东西藏在自己的大衣里,生怕引起别人不必要的恐慌。一到饭店,就看到福尔摩斯坐在门口附近的小桌旁悠然得喝着咖啡。“你吃过晚饭了没有?要不要陪我喝杯咖啡,这家饭店的咖啡不错。还有这支雪茄,也是很有名的。对了,工具带来了没有?”他总算在说完咖啡和雪茄后提到了工具。“在我大衣里。”“好极了,华生。”福尔摩斯示意我先坐下。“你一定很感兴趣这几个小时我都做了什么吧,不要着急,现在我就要告诉你。首先我肯定韦斯特的尸体是从车顶上摔下来的,而不是车厢里,这一点在阿尔盖特车站那里我就已经有这个结论了。”“有没有可能是从桥上摔下去的?”“不太可能。”“不太可能。我去查看过车顶,车顶是拱形的,又没有栏杆。我可以断定韦斯特是在死了以后被人放上去的。”“为什么要放在那里呢?又是怎么做到的?”“我正要解释这个事情。伦敦西区有几处线路是没有隧道的,你知道的,在那几个地方,会发现火车的窗口就在你头顶上面。如果刚好有一列火车停在那里,把尸体放上去易如反掌。”“听起来有点儿不可思议啊!”“就像我常说的那句话:把所有的不可能排除掉,剩下的就是事实。其他的已经被我排除了,那么这个看起来再不可思议,也是事情的真相。还记得名单上的雨果·奥伯斯坦那个人吗?我刚去确认过他住的地方,也就是考菲尔德花园13号,那里刚好挨着地铁,再加上他刚刚离开伦敦,所有的线索可以连在了一起了。华生,事情的谜团已经快解开了,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哦,我也很高兴事情有了这么大的进展。”现在已经锁定雨果·奥伯斯坦为嫌疑目标。我沿着考菲尔德花园附近的铁轨走了一遍,发现那里后楼的窗户正对着铁轨,那里还是几个主干线的交汇点,很多列车都会在那里停靠几分钟。“福尔摩斯,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华生,我们离最终的目的还有一段距离。我去查看考菲尔德花园的时候,发现奥伯斯坦已经不在了,他现在一定躲在什么地方。我在外面观察一下,那是一座很大的房子,里面很空旷没有什么家具,我估计他平时住在最顶层的房间,也许还有一个人和他住在一起,这个人肯定是他的同伙。现在奥伯斯坦说不定已经在欧洲的某个地方交易着呢,他恐怕想不到有人会对他住的地方感兴趣吧!华生,我们要去一趟他的住宅。”“要硬闯吗?不能通过正规途径吗?”“现在证据不足,而且时间紧迫。怎么了,老兄,你有什么顾虑吗?”“你希望在他屋子里找到什么呢?你知道,歇洛克,我对这样的事情总是觉得不太好。”“找找有没有什么信件之类的东西。好吧,你负责在街上帮我放哨。那些违法的事情交给我好了,不要再婆婆妈妈了,大丈夫要不拘小节。想想死了的那些人,想想迈克罗夫特,想想英国政府,我们可是正义的一方。”听他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激动了起来,挥了挥拳头说:“歇洛克,你是对的,我们必须去!”“好样的,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福尔摩斯用一种赞许和热切的目光注视着我,这让我觉得更加的激动。但是没一会儿,他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沉稳认真。“从这里到考菲尔德花园大约不到1公里远,我们可以走着去。”我的朋友现在心情相当好,“你可要把那些工具藏好了,不要嫌疑犯没有找到,你被当做嫌疑犯抓起来了,这可不好办了。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会很不习惯的。”考菲尔德花园在伦敦西区,那里是伦敦的富人区,主要是维多利亚中期的建筑风格。我们很快就到目的地,整个花园笼罩在浓雾和黑暗中。隔壁传来小孩的玩闹的声音中还夹杂了几声钢琴声。福尔摩斯不慌不忙地点亮了马灯,那扇华丽而结实的大门马上闪现在我们跟前。“果然,门是锁着的。这里经常有警察巡逻,从大门进太不安全了。我们还是从地下室走比较好。那头有一个拱道,华生,你先帮我过去,我再拉你。”我们来到地下室门口,正打算开始撬门,听到远处传来“嚓嚓”的脚步声,几个警察正朝我们走过来。我们躲在暗处不动,等到声音走远了,才开始行动。只见我的朋友掏出工具,动作非常利落,没几下门就开了,真怀疑他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我们通过地下道,上一段楼梯,来到一个低矮的窗户前。福尔摩斯用灯照亮了窗户。“看,华生!”就在那时,窗户外传来火车经过的轰隆声,声音非常响,可见铁轨离这里很近。他把灯照向窗台,那里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煤灰,长年累月火车经过留下的,值得注意的是却有几处比较干净,那里的煤灰被抹去了。“我想这应该是把尸体托运出去时留下的痕迹。哦,华生,快看这里!”他指着一处窗框。“你看这里,这是血迹。还有楼梯上也有。毫无疑问,这是我们可怜的韦斯特的血迹。”就在我们交谈的时候,又有一趟列车从窗户外面经过。只听到“嘎吱”一声列车停在了窗户外面,离我们只有不到四英尺远。“到目前为止,我的推测都已经被一一证实了。”福尔摩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说道。“歇洛克,你总是这样让人惊奇。整个推理天衣无缝,你真是太了不起了!”“恕我不能赞同。只要稍微用心思考一下,就能想到尸体是从车顶摔下来。而你想到了这一点,其他事情推理就顺理成章了。只是这次的案件事关重大而已,这些推理其实都只是小儿科。我们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呢,希望在这里能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我们继续上楼梯来到了二楼。二楼总共有三间房间,第一间是餐厅,里面没有什么东西。第二间是卧室,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希望全部寄托在第三间。第三间堆放了一些书本和报纸,像是书房。我的朋友迅速而有条理地检查着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他翻查了每一个抽屉和橱柜,似乎仍然一无所获。他的眉头紧锁,表情非常严肃。“那个该死的家伙什么东西都没有留,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什么有利的证据,太糟糕了。哦,那是什么?”福尔摩斯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个小铁盒。“希望里面能有点儿什么。”铁盒被上了锁,当然这难不倒我们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他很快就把盒子撬开,里面装着几卷纸,有些数字和图形,还出现了“水压”、“每平方英寸压力”等这样的问题。毫无疑问,这肯定跟建造潜水艇的计划有关系。除此以外也不能从上面看出其他什么来。盒子里面还有一个夹层,放着一个信封和几张报纸碎片。这便引起了福尔摩斯的注意力,他眼睛中闪烁着光芒,我就知道又有什么重大发现了。“你看看这个,华生。”他把那些报纸碎片一张张摊开在桌子上。“从印刷和纸张上看,这应该是刊登在《每日电讯报》的寻人广告栏中的,日期被剪掉了,但是代邮还在。如果把它们按照顺序排列,这个就是第一段。”我顺着福尔摩斯的排列顺序把那些碎片依次看过去,总共四则广告,记载如下:希望尽快答复。条件谈妥。把名片和地址告之。——皮罗特情况复杂,需要详细说明。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皮罗特情况有变,要价要收回。约见面,广告通知。——皮罗特星期一晚九点,暗号是敲门两下。见面交易,——皮罗特“这真是一个重大发现啊,华生!我们就从这里着手找出这个人的下落。明天去《每日电讯报》看看吧,让他们帮帮忙,我们也忙了一天了,该休息休息了!”第二天,我和福尔摩斯按计划到了报社,在那里还碰到了事先已得到我们通知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和雷斯垂德两个人,福尔摩斯先把我们头天的发现和进展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下。当讲到我们夜闯考菲尔德花园时,雷斯垂德的职业道德让他对我们的行为颇有看法。“身为警察很难赞同你们的做法,福尔摩斯先生。”他说:“这样是很不光彩的行为。难怪你会获得我们无法获得的线索。如果你以后再这样做的话,恐怕是自找麻烦。”“为了祖国安全,为了人民利益,我们甘愿万劫不复。”我的朋友冲我笑了笑,说:“对吧,华生?那你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呢,迈克?”“我想说的是,你的行为让人钦佩,干得不错,歇洛克!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看看这个,今天的《每日电讯报》。”福尔摩斯拿起一份《每日电讯报》,念了出来:今晚,老时间,老地点,敲门两下。事关你人身安全。——皮罗特“太好了,只要对方出现,我们就可以抓住他了。”雷斯垂德高兴地叫了起来。“跟我想的一样,我们就在考菲尔德花园等着对方出现。我想8点左右,对方就会出现的。迈克罗夫特、雷斯垂德,今天晚上我们就一起揭晓最后的谜底吧!”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情焦虑而无法做其他事情。可福尔摩斯整天都很休闲的在写关于拉苏斯的和音赞美诗,这也是我很佩服他的地方,不管任何情况,如果事情不会有进展,他就能让自己从那些事情中脱离出来,把心思放在轻松愉快的其他事情上去。仿佛他的脑袋装有开关似的,能随时开启和暂停。终于到了下午的时候,想到这件事关国家安危的案情就快水落石出了,我的心情开始变得异常激动。我们在菲尔德花园跟雷斯垂德和迈克罗夫特碰头后,按照昨晚的线路从地下室闯入。不过迈克罗夫特不愿意爬那个栏杆,我只好先进去打开大门,让他从正门进来。8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四个已经安静的在书房等待,准备迎接今晚的客人。大钟敲过9点钟,没有人来;10点钟敲过,11点钟敲过,依旧没有人来。雷斯垂德和迈克罗夫特开始沉不住气了,坐立不安,还不停地看表。我的朋友依然是一副休闲自得的表情,静静地坐着,微闭着眼睛。可是我知道他这个时候比谁都警觉着呢!忽然,他睁开了双眼,说:“我们的客人到了。”我们屏住呼气,静心地听着门外的声音。确实如他所言,远远的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然后重重地两下敲门声。福尔摩斯站了起来,示意我们不要乱动。他借助大厅的煤气灯微弱的灯光走到大门处打开大门,一个人影走了进来,他立即把门关上,对那个人影说:“跟我来!”随后便走到了我们的面前。那个人一见是我们几个人,立刻觉得情况不对转身要跑。福尔摩斯正站在他的身后,一个反手把他抓得死死的,带回到我们跟前。那个人似乎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惊恐地看着我们几个。在刚才和福尔摩斯的打斗中,头上的礼帽掉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秀的面孔。“**廷·瓦尔特上校!”我惊讶地叫了出来。福尔摩斯向我示意,让我安静。“华生,这下你可以嘲笑我的愚蠢了,我们要找的根本不是这个家伙。”“但是他是谁?”迈克罗夫特急切地问道。“**廷·瓦尔特上校,詹姆斯·瓦尔特爵士的弟弟,也就是那个死了的潜水艇局局长的弟弟,我们一定会抓到那个间谍的,现在我希望亲自来审问这个家伙。”我们按照福尔摩斯的吩咐把那个惊魂未定的瓦尔特上校押到沙发上。此时,他稍微恢复了一点儿常态,故作镇定地说:“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我是来拜访奥伯斯坦先生的,你们这样做我是可以报警的。”“不用再挣扎了,瓦尔特上校。”福尔摩斯说:“我们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做为一个英国上流社会的人,居然会干出这种叛国的事情来,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和奥伯斯坦勾结的证据,也知道当晚在这个房子里卡多根·韦斯特是怎么死的。现在希望你还有一点儿良知,向我们坦白所有的事情,我们还需要借助你的帮助去抓捕奥伯斯坦。”瓦尔特上校只是叹了口气,把头深深地埋在两手中间,不发一言。福尔摩斯继续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替你说。因为你急需要一大笔钱,所以打了文件的主意,你首先仿造了你哥哥掌管的钥匙,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很容易做到的。然后联系了国外的买家,也就是奥伯斯坦。你们通过《每日电讯报》的广告栏交换信息。星期一的那天晚上,你按照计划去办公室偷文件。但是没有想到刚好被卡多根·韦斯特发现了,他跟随你到了办公室,看到你偷窃了文件。他之所以没有报警,可能是顾虑你是詹姆斯·瓦尔特爵士的弟弟,或者他以为你是要把文件去拿给你哥哥看的。然而他还是放心不下,所以一路尾随你到了这里。不得不说我们的卡多根·韦斯特不愧是一个有正义感有责任心的爱国青年。只可惜,你发现计划败露,就把他杀害了。你不仅叛国,而且还犯了谋杀罪!”“天哪!他不是我杀的!上帝可以作证,他不是我杀的!”瓦尔特喊道。“那你坦白地说,卡多根·韦斯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全部交待,你说的都对。因为我欠了股票交易所的一大笔钱,所以急需要钱来还债。奥伯斯坦愿意出5000英镑买那些文件,所有我才一时动了私心。可是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杀韦斯特,我是清白的。”“还有什么?”福尔摩斯毫不松劲地追问。“正如你所说的,韦斯特对我有疑心,他一路跟着我到了这里。但是我当时并没有察觉,那天的雾很大,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状况。我按照约定敲了两下门,奥伯斯坦开了门。我正想把文件给奥伯斯坦,这个时候韦斯特冲了过来,质问我们想把文件拿去哪里。奥伯斯坦拿起随身携带的武器猛敲他的头,那个可怜的年轻人就死在了这个大厅里。我当时吓坏了,奥伯斯坦提议把尸体扔到窗户外面的列车上。他还查看了我带来的文件,说其中3份很重要,要带走。我不答应,因为要是文件丢失的话,回到乌尔威奇后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