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很是郁闷。
原本只她和倾魅一辆马车,但中途凝戈和凝轩忽然挤了过来,美其名曰和未来夫君培养下感情。佩佩不依,凝轩的小嘴就撅了起来,看得人十分不忍。
如今和佩佩混了个脸熟,凝轩已经不复往日那般装成熟了。毕竟是个九岁大的孩子,能成熟到哪里去?他更是借着自己年纪小的优势,整日的黏在佩佩身边。
通往域外的路很难走,马车行不快。佩佩又因为莫金然糟蹋了她的蜜月而磨磨蹭蹭不肯骑马,这样也能晚些回朝,为此事表示抗议。
倾魅倒不是很反感凝戈兄弟,他是大驸马,佩佩的正夫,此等容人之量还是有的。否则日后如何成为佩佩的贤内助?对此让凝戈更加佩服起倾魅了,自认他都做不到这些啊!
这日,他们行至连绵不断的山岭中,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佩佩不忍士兵们冒雨行进便下令停下脚步安营扎寨。
因为乌云密集,雨会来的很快,这几位主子也各自动手扎营。
此等事情佩佩和倾魅是第一次做,却见凝戈和凝轩两兄弟颇为熟练,他们只好在一旁打下手。看着娇媚的凝戈手上满是老茧,佩佩对他的看法不由得改变了一些。家破的时候他还很小吧?那么小就要经历逃亡的生活,他一定很苦。
想着,目光便在凝戈身上流连起来,忽然间很想知道他小的时候都发生过什么。一个男子要扮女装示人,原本也是他不情愿吧?
凝戈蹲在地上绑绳子,察觉到那灼热的视线便侧头看去,迎上了佩佩的目光。一时间二人之前的情绪变得有些微妙,佩佩连忙别扭的移开视线,不再看凝戈。
只是自从这一眼之后,二人之间好像多了些什么。
营帐刚刚扎好,倾盆大雨就这么下来了。佩佩站在帐门口,挑起帘子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心中空空的一片。倾魅悄悄走来,给她披了件衫子!佩佩回身,望着那最亲近的人儿露出一个甜腻的笑容。“谢谢魅哥哥!”
“怎么还叫我魅哥哥?该叫夫君了!”倾魅点了点佩佩的小鼻子,一片宠溺!
“……夫君!”佩佩这一声叫的柔柔的,红了脸颊。
二人在门口低声细语,帐中凝轩已经睡在木板床上,凝戈正拿着本书细细的看,只是看了半晌也不见书页翻动。
倾魅看了他一眼,无声的笑了笑,道:“凝戈,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把你们部落的事情讲给我们听听吧,也算是有个了解,对彼时作战也是有帮助的!”
凝戈闻言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抹伤痛。佩佩朝他看去,刚好捕捉到了这抹伤痛,她第一次见这样的他,顿觉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好吧!”凝戈放下手中的书,示意佩佩和倾魅坐过来,并且体贴的在佩佩的椅子上放了一个暖垫!“事情发生在许多年前了,那时我还是撒茉尔王子,父王很爱我的母亲,所以他不顾宗亲反对,只娶了母亲一人便不再纳妾。我出生之后过了几年家庭和睦的日子,但暴风雨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袭来。母亲竟然背叛了父往,据说那个男人是母亲的青梅竹马,是父王强娶了母亲。母亲这么多年来只是默默忍耐等待时机,终于等到了父王的完全信任,她才出手。也正是因为母亲,才使得父王的毒术和媚术全部无效,王室之人毁灭殆尽。我和父王本也该死在母亲的刀下,但姨妈少时就暗恋父王,她不顾自己的安危把我们救了出来。”
佩佩闻言有些震惊,看着没有一丝表情的凝戈,她心底震撼着。没想到事情是这样,自己的母亲竟然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即便当时是强娶,也不该连亲子都不放过啊!一场灭族惨案原来就是情杀啊!
凝戈只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们逃出来之后那男人就坐上了王位,现在的王后还是我的……母亲!若是可以,我想亲自杀了她!”
“什么?”佩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凝戈。
“呵……”凝戈却笑了,他想起当时族变之时发生的事情,一向温顺的母亲竟然挥刀斩人,而且满身是血没有丝毫的惧意,简直就像是一个女魔头,他一直躲在姨妈的怀中瑟瑟发抖,母亲就是他心中的阴影,他做了许多年的噩梦,都是母亲拿刀追杀他的情景,他要摆脱这个梦魇只能亲手杀掉母亲才行。
“不可以!”佩佩怒气冲冲的对着凝戈吼道:“不管你母亲对你做过什么,她都是生你出来的人,你不可以杀死她。会遭到报应的!”
佩佩担心的只是凝戈会遭到报应,虎毒尚且不食子,凝戈的母亲简直就是没人性!恶人死不足惜,但不应该让活着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报应吗?我不怕!”凝戈说的风轻云淡,他什么凄惨的日子没过过?还在乎那点报应?若是有能亲手手刃那个伤害他身心的女人,即使有报应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