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下没有一值钱东西的老乡,要他还路费估计是不可能了,不过如果就这么放了,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那还了得。
军士一阵仔细打量,吴佩孚长期抽鸦片,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风吹就倒,无奈,翻了翻白眼,只得道:“行了,这次就这么算了,你回去吧,下次不要再来捣乱。”
完,军士也不再管吴佩孚,径直走回招兵处,继续自己的招兵大业。
吴佩孚可不愿意了,军士的眼神太伤自尊了,再他晚饭还没有着落呢!
吴佩孚无视旁人鄙视的眼神,上前耍赖,大声嚷道:“不行,你今个儿要和我清楚,为什么我每次来报名都不合格?我只求来你武毅军当个伙夫杂役,要求就那么高吗?我不相信,我要去向叶将军反应,你们歧视人,看不起瘦个子。”
“你这鬼,”招兵处军士怒了,泥人也有三分火,可是武毅军又明文规定不能欺压百姓,军士只好恼火的道:“你这烟鬼,你等着,我去找了个伙夫兄弟来,看是我武毅军要求高还是你太次。”
叶之魁正好经过,看到前面的招兵处一阵骚乱,不由皱了皱眉,不悦的问身边的将领道:“怎么回事,我们上前去看看。”
几人不久便到了吵闹的地方,招兵处的兵是最先发现叶之魁的,慌忙上前见礼,周围的参军人员更是一阵欢呼,高喊叶将军,只有吴佩孚面如土色,他刚才只是嘴硬,随便,叶之魁真来了,他吓得连忙闪躲,不敢抬头。
奈何兵眼尖,指着他向叶之魁明了情况,叶之魁听了既好笑又好气,哭笑不得,这五两银子的路费原本是自己提出来的,想不到竟然被‘聪明人’钻了空子。
吴佩孚是想向后躲,却被前来参军的人员有意慢慢挤到了最前面。
叶之魁听完之后,上前一步,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稚气未脱的年轻人,衣服上面全是补丁,不由一阵心酸,鸦片害人,不知有多少年轻人和他一样受到毒害,来去都是国家社会的错,这个国家已经到了非变不可的时候。
“这位兄弟,”叶之魁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拿掉上面的一根干草,继续道:“我武毅军承蒙你看得起,多次相投,不过参军打仗不是儿戏,我们收的是身强力壮,意志坚韧之辈,武毅军中,即便是伙夫长夫有时也得上战场,平常训练也和普通军士都是一样的,像兄弟这样的身子骨可能承受不住。”
“叶将军,我…”吴佩孚满脸羞愧的抬起头来,不安的看着叶之魁。
叶之魁却摆手道:“人谁不会有个落难的时候,兄弟你不要多,练兵处有练兵处的规矩,我叶之魁今日就从自己俸禄中拿出五十两银子来赠送给兄弟,希望兄弟以后能好好做人,戒掉鸦片瘾,练好身体,我武毅军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
吴佩孚想不到叶之魁不但不责骂他,还资助银两给他,不由更是惭愧,眼眶含泪,一把跪下道:“是我无理取闹,不敢接受将军的银两,还请将军责罚。”
叶之魁一边想扶起他,一边道:“兄弟何出此言,你投奔武毅军,就是看得起我叶之魁,一码归一码,兄弟现在有困难,就不要拒绝了。”
不排除叶之魁心中有些作秀的嫌疑,但他也是真心资助,一是吴佩孚这个样子,看着确实可怜值得人同情,二是他叶之魁家大业大,区区五十两银子,对他来不算什么,但不定眼前之人靠着他渡过难关。
那知吴佩孚跪着就是不肯站起来,反而一咬牙,一脸坚毅,下决心道:“叶将军,在下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过分,但是我是真心实意想加入武毅军,希望将军能给在下一次机会,我保证加入武毅军中之后,一定戒掉鸦片,若有再犯或是训练不合格,将军您随时将我逐出军中,人绝无怨言,要是将军不答应,我会一直跪着等您答应。”
叶之魁想不到他会如此,一时讲不出拒绝的话来,旁边的杨度看吴佩孚眼神坚定,人又可怜,不由轻声劝道:“叶帅,不如,等他训练跟不上时,再踢出军中也不迟,相信到时他自己也无话可。”
吴佩孚感激的看了一眼杨度,又一脸期盼的望着叶之魁。眼神让他很有负担,叶之魁想了下,道:“既然兄弟如此坚决,我叶某也不再劝,不过你先起来,我武毅军中不兴跪拜这一套。”
吴佩孚一脸欣喜,马上站起来,激动万分的道:“多谢叶将军,多谢叶将军。”
叶之魁连忙制止道:“你还是先别忙着谢我,武毅军中的训练比起其他军中严格万分,既然你进来了,我不希望到时候又亲自把你送出去。”
吴佩孚斩钉截铁,铮铮有声的道:“我吴佩孚今日发誓,一定不会让叶帅您失望。”
纳尼,吴佩孚,等等,叶之魁有些吃惊的问道:“你叫吴佩孚,字子玉?”
吴佩孚又是一阵心虚,叶帅如何知道我,难道是我在山东所犯之事被他知道了?不由呐呐而言道:“叶帅,属下年少轻狂,多日颠沛流离,尝尽苦头,早已重新做人,后悔当初所作所为,还望叶帅不要赶走属下。”
吴佩孚又看到军营不远处挂着的标语道:“属下已经生是武毅军的人,死是武毅军的鬼。”
叶之魁想不到后世的四不将军(不纳妾,不积公金,不留洋,不走租界),“中国最强者”竟然哭着喊着要当自己弟,不由一阵无语,这不是意淫里面最老套的情节吗?
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一个华盛顿的身后倒着的不知是多少无名的华盛顿,一个吴佩孚身后倒下的也不知是多少默默无名的吴佩孚,以他叶之魁今日今时的地位,能造就无数个吴佩孚,也能毁掉不知多少名吴佩孚,风云际会,大浪淘沙,原本有多少能成为名人的历史人物因为这种或那种原因而折损,因此也没用什么好惊奇的。
明白过来的叶之魁拍拍吴佩孚的肩膀道:“不用担心,我既然已经同意了,就绝无改口的可能,不过虽然你有些文才,还是得从兵做起。”
在武毅军中,是条龙你得先盘着,是条虎你得先卧着,吴佩孚的兵生涯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