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称作小神仙,姑娘自然是有神仙一样的手段。几日前,我的几个手下人不自量力冒犯了姑娘,还请多多担待。”
宫大少没有半分架子,似乎压根不把凉溪当一个孩子。凉溪进府之后就在打量他,同时,他也将凉溪从头到脚细细观察一番。
瞧这长相身量,似乎没差。只是,太子爷交代让他们留心的,可是个小哑巴。这孩子,应该不是吧。
宫大少爷向他左手边提着灯,一副下人模样的画师使了个眼色,接着便神色如常,十分热情地邀请凉溪进府。
两个人一边客套一边往里走。见这娃娃笑眯眯的,不应一句他夸张的赞扬,不承诺一个他夹在话里抛出去的请求,宫大少本就没将她当孩子看,现下更是不敢了。
吃过饭,住了下来,凉溪一直期望宫大少能说的,比如他家里有个别的大夫都治不了的病人之类的话,他终是没说。宫大少一直期望她能说的比如自己的出身,究竟有没有见过一些比较尊贵的人之类的话,凉溪也没说。
两个人啥也不知道,夜深了不好再在一起继续套话,便暂时分离,约定明天再讲。
“大少爷,画好了。”
画师只在灯光中见了凉溪一面,他们晚上吃了一顿饭的功夫,记忆力有够可以的画师,就已经将凉溪的脸铺在了白纸上。
宫大少摊开画一看,满意地点头。这幅画被连夜送往君朝皇都,凉溪不曾得见,否则,她也只能满意地点头。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也是学过画画的,却没有这种照相机一样的本事。
得了宫大少爷的几句好话,画师乐呵呵地走了。等房中只剩他一人时,宫大少突然对着桌上的空气讲话:“把那天晚上的事再讲一遍来我听,不得有任何遗漏。”
“是。”水仙的声音从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传出来,将他们去攻击凉溪,背后反倒伤到自己,还要让一个小姑娘给他们治伤的丢脸事情又说一遍。
“她确实不曾还手?”宫大少的手中握着那把断剑。他这人向来不曾亏待属下,水仙曾经立过功,他便将这把世上罕见的宝剑赠予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它居然会断在一个孩子手上。
“不曾。但,也可能是属下功夫不到家,未能看清楚顶级高手是如何出招的。”
“她顶多就是个七八岁,单练一门功夫,不管内功还是外功,能有你们的一半火候都是异事。怎么可能让你们几人连她如何出招的都分辨不清?更何况,武艺好也就算了,这世上总有天才。可她又怎能医术精绝?”
水仙无比赞同宫大少的这些话,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完虐,他们情何以堪?只能找找别的借口了。
“主子,我们几人都猜想,那孩子会不会是哪位法师未曾公诸于世的徒弟?”
大法师可以摘星遮月,他们有通天彻地之大能。若当真是他们的徒弟,再小上两岁,本事再大一些,也不奇怪了。
“或者,她是什么地方的异人,驻颜有术。虽说看起来是孩童模样,其实已经一百多岁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弹着那截断剑,宫大少好像是点了点头。
“你且先退下吧。”等明日,他再来好好盘一盘这个小神仙。
时候不早了,在灯下翻了半卷书,宫大少便熄灯歇了,凉溪却还精神得很。
“小神仙还有什么吩咐?”圆圆的脸儿十分讨喜的丫鬟,跟他们大少爷一样称呼凉溪。
“没有了,你坐在那儿,与我说说话吧。”凉溪笑着指了指她面前的椅子,在她还来不及说“奴才不敢”的时候,就飞出一道符去让她躺下了。
“你们大少爷可有派人来监视我?”凉溪一边在屋里查探着,一边问。
“没有。大少爷说您是不能得罪的客人,让我们好好伺候着。”
似乎没有什么人,凉溪压低声音,坐在那小丫鬟面前问:“你们大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丫鬟立刻满面荣光,与有荣焉地道:“我们大少爷出生的时候就不同凡响。听府里的老人说,大少爷在皇都出生的时候,整整一个月的大雨便停了,太阳从云层里照射出来,就只照了宫家府邸。大少爷到了这博州城后……”
凉溪听这小丫鬟说他们的大少爷如何小小年纪便不同凡响,说他是怎样尊老爱幼体恤百姓,说他是怎样聪慧绝顶文武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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