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大石头后面,翠英正嘶声的呻吟着,六叔婆,十三奶奶一群人围在一旁。
山风呼呼吹来,带着丝血腥味。
青韵素心现在也回过神来,见翠英就躺在地上生产,屁股下是几件脏兮兮的旧衣服,怕翠英产后感染,青韵从包袱里翻出了一床干净点的床单给她垫上。
翠英的状态不怎么好,迷迷糊糊不怎么i清醒,这个时候村民停止了炒粗粮,用大铁锅煮了碗白面糊糊给她喂下。
李郎中给她把着脉,现在小娃儿还未落盆。
六叔婆自己生了好几个,又守着十几个孙子孙女出生,十几个重孙重孙女出生,现在见翠英要生了,也不是太慌乱。
青韵先拿了水馕让她洗了水,又拿了酒精出夹,用一团药棉反复擦六叔婆的手。
等下接生,大人小孩虚弱,手不消毒,感染细菌就危险了。
这时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扬起一片尘土。嘚嘚嘚嘚的马蹄声好似踏在大伙儿的心上一般,听得人心里一颤一颤的,山上的灾民伸长脖子往山下望去。
那些去前头追杀灾民的骑兵回来了。
长胜拿起望远镜看去,此时艳阳高照,一匹匹战马铁蹄铮铮而来,马背上,着轻甲的骑兵身姿矫健。一串串头颅发须散乱,随着战马的奔跑扬起恐怖而诡异的曲线。
看得长胜毛骨悚然又觉得莫大的讽刺。堂堂一个国家的军队,却干着烧杀抢掠平民的勾当。
这群杀良冒功的狗官,不得好死!
长胜一腔怒火,只能在心中yy几句过过干瘾。
来了,这一次死神真正的来了。
长胜退无可退,只有打起精神来,带着汉子们往山腰处去了。
只要把山腰处守住,他们才会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见长胜带着汉子们去了半山腰,六叔公叔把老汉老婆子们围拢在一起,交代大伙儿,自己这伙人年纪大了,活够了,晚上趁乱逃跑的时候,别拖累儿孙们,见到官兵要扑上去,缠住他们,哪怕给给儿孙们多争取到几息十几息的功夫,也可能给儿孙们带来新的生机。
其实六叔公不说,那些老汉婆子们俱是同样的想法。
自己老了,跑不动了,不如就死在这儿吧,临死前为儿孙们挡挡刀,也值了。
婆子老汉们寻来了儿媳妇,平静的把家当分好。
见邓副指挥使来了,久攻不下的总旗忙上前禀告,一名百户长哈哈笑道“刘百户,要不要我手下的兄弟们帮上一把。”
那位刘百户皮笑肉不笑的道“多谢卢百户关心,这事就不劳卢兄操心了,就这几百灾民,我们自己兄弟灭他们绰绰有余。只不过这山势险峻,他们守在上面易守难攻,要想全部歼灭多费些时间。”
另一名百户长对其中一个领头的道“邓大人,要不咱们一块儿杀上去吧,盛大人还等着兄弟们回去喝酒呢。”
姓邓的副指挥使,抬头看了看山势,点头道“这儿确实易守难攻,靠武总旗几十号人马只怕难以攻上去。”当下拨刀叫道“弟兄们,灭了山上这伙暴民,咱们回去痛饮几杯。”
众官兵齐声叫好,纷纷跳下马,拔出刀来。
那邓大人喝道“山路狭窄,刘百户你们主攻,伍百户你带人从旁边上去,张百户弓箭支援。”
三个百户长齐齐应了。
葛老爹暗叫一声不好,这是官兵要发起总攻了。
那副千户一声令下,一百多弓箭手端坐战马之上,扣弦搭箭。二百多士兵兵分几路,往山上冲杀而来。
看到山下几百人的精兵如潮水般涌来,伴随着利箭尖锐的破空声,山上的灾民崩溃了。
许多妇女儿童忙缩到石头或大树的后面,瑟瑟发抖,掩面而泣。
这也怪不了她们仍如此绝望,别说他们手无寸铁,便是手中有一些菜刀柴刀之类的,难不成还能打得过这些兵油子?总之今儿是难逃一死。
有妇人婆子悲从中来,又忍不住呼天唤地起来。
葛老爹手持长枪对众灾民鼓气道“这等狗官要用我们的人头领军功,我们偏不束手就擒,别看他们人多,但我们在高处,他们一齐冲上来的机会不大,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阻止官兵从这陡坡上来。只有拖到天黑,咱们才有机会逃命。”
葛家庄村民齐声应了。
有灾民躲在树后,吓得面无血色,哆嗦着道“大叔,这些官兵个个武器锋利,我们,我们怕是不是对手。”
这时一支利箭咻的射来,贴着他的脑袋飞了过去,直直射中另一个灾民的面门,那人惨叫一声,带着一大簇血水,俯身倒了下去,那利箭穿透脑袋,红的血,白白的脑花,溅得四处都是,那人吓得嗷了一嗓子,靠在树上,双腿筛糠般的抖着,裤裆湿哒哒的往下滴水,原来吓尿裤子了。
葛老爹忙叫人躲好,实在害怕的就趴在地上,这样可以躲避射来的利箭。
这一轮箭雨射上来,除了那一个倒霉蛋之外,有好几个射中。他们忙捂着胳膊熟门熟路去找林郎中去了。
二百多人的队伍虽然人多,但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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