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马儿一刀捅了,拖到一边的茅草丛中,再砍些枯枝烂叶盖好,不仔细找根本看不出来。没受伤的马儿屁股上轻轻扎上一刀,那马儿撤了腿儿没命的往来路跑去。
其实他们好想把马带回去,可这是军马,身上都编着号呢,带着太危险了,骑上它虽然拉风但也得有命骑才是。
做好这一切,几个人背着那汉子父子两个,拿着缴来的长枪佩刀匕首,铁石又把那打晕的两母子背了,一行人正要在那汉子的指导下从对面的一条小路隐去,只听得远处一阵马蹄声奔将过来,铁石他们只得匆匆躲回原来的地方,好在那处茅草又深又多,他们多两个人倒也藏得严严实实。
马蹄声隔着老远停了下来,只听见一个声音道“兄弟们,把年轻些的头颅砍下来,这些作乱的流民,可得上报朝廷。”
“徐大哥放心,这事儿保准办好。”有人笑嘻嘻的道。
大壮见他们隔得远,又隔着一道坡,看不见他们,抬头看了看上面,打了个手势,几个人又利用绳索往上爬了几丈高。
那儿有一个小小的山洞,铁石撒了一把驱蛇粉,见没有蛇出来,几个人便躲了进去。
人一高,视线便开阔起来。
底下的士兵一边挑选着头颅一边闲聊。ωWW.
“老四,别磨磨叽叽翻来翻去了,昨儿还不够你花的,还掂记着三瓜两枣的,看他们这穷样,有几把铜板几块碎银子就不错了。”那姓徐的头目骂道。
“徐大哥,这不兄弟们昨儿找到的不是缴上头去了嘛,我们干活的不就赚了几个辛苦钱,够什么用,我琢磨着蚊子再小也是肉,多得一文是一文。”老四的声音带着笑。
“就你这小子一天到晚钻钱眼里去了,什么都不舍得用,没爹没娘没媳妇,存那么多钱做什么。”
“我去你娘的,我就不信你昨儿得的都上缴,你哄鬼呢,我不把你们搜干净是想着咱兄弟们一场咱们跑腿的好歹喝口汤,你们却不能在我面前拿鬼话来哄我。”姓徐的一边骂一边飞起一脚踹向那老四的屁股。
“徐大哥,你不是不知道老四他一向是鹭鸶腿上刮精肉,鹌鹑囔里寻豌豆的主。”一旁人吃吃笑道。
“去,去,去,臭老八,你一天不损我两遍你就浑身不舒服,唉,我又没偷爬你媳妇儿的床,你至于天天这样损我吗。”
十几个士兵一边砍着头颅一边哄然大笑。
“这个不用砍了,太老了,看起来都有六七十了,当不了流寇。”
“这是饿的,显老,其实年纪不太大。”
“徐大哥,这看起来人多,除去妇孺老人,又逃走了一批,要那么合适的也难。”
“大哥,过两天沐休吗,我得请假去看看娘。”
“你是去看倚红楼去看你的小娘吧。”
“小娘也是娘,白天黑夜还得给他喂奶,辛苦着呢!”
十几个人说说笑笑,内容越来越不堪。
话说长胜他们爬到半山腰,就见一大队骑兵杀了过来,成百成千的灾民在军队面前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军队一路砍杀,灾民摧枯拉朽般的被屠杀,被践踏,这情景,就像一群刚出生的小羊羔群中出现一群饥饿的野狼,猛虎。面对死亡,是逃无可逃,毫无生还的可能。
被砍杀的,被马蹄踩死的灾民不计其数,哀嚎声,悲叫声,砍杀声,军马的嘶鸣声,刺激着山上逃跑的人群的神经和步伐。
刚才大伙儿休息的那片地方,顷刻间成了尸山血海。
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从山下飘上来,青韵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滚。但此时,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管盯着脚下的路向着前方一直爬一直爬,手脚并用。
从山上看下去,她清清楚楚可以看明白这一场屠杀是何等的凶暴残忍。
在这关乎生死的关键时刻,她们这伙人,无论男女老幼,迸发出巨大的潜能,脚不像是自己的,身体也不像是自己的,就连灵魂也离自己远远的,就只有一个意识:快逃,拼命逃。
至于逃不逃得了,被追上来怎么办全然顾不上想,典型的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青韵逃得异常艰难,就连什么时候摔了一跤,又被人架着跑也是浑浑噩噩的。甚至于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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