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是如此。
那就必须有工作的形象。
他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观察起这殡仪馆、解剖间。
殡仪馆修建在山丘陵园的脚下。
山丘陵园之上阴冷的风吹下,仿佛无数的灵魂在窃窃私语。
殡仪馆平时大门紧闭,捕快车、运尸车进来之后,大门也重新关上了。
殡仪馆办理殡仪手续的地方,开着灯光。
应该是因为今晚需要解剖尸体,忙于配合办案才开的灯。
捕快长张闻魁说道:“吴捕头,死者家属还没有来到,不如我们先到管理处坐坐,喝口茶。”
吴笑天说了声好。
去到那殡仪馆办理手续的管理处。
这管理处的房子像个火柴盒似的。
到了管理处,张闻魁向着吴笑天介绍着一位眼珠子浑浊、皮肤腊黄、长相枯槁的男子:“吴捕头,这位是殡仪馆的耳冬木馆长。”
吴笑天不敢伸手去握这家伙的手,而是努力的说道:“你好!”
那耳冬木馆长哈哈一笑:“新来的捕头?很高兴认识你!请多多指导我们的工作。”
不知道为何,这馆长的哈哈笑,在吴笑天听起来,却是阴阳怪气的,仿佛那声音是从地狱里面钻出来的。
吴笑天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只觉得在管理处里面,殡仪馆里面所有人,全蒙上了一层死气。
所有的人眼睛都怪怪的有问题,所有人的皮肤腊黄,好像陪着死人住着,刚从坟墓里面钻上来的一样。
这管理处的桌椅,仿佛全是棺材板坐的一般。
馆长请吴笑天坐下,他也如坐针毡。
他不想说话。
可是人家对他说话,对他这个新来的捕头,说着吴郡话的捕头饶有兴趣,问这个问那个。
吴笑天只得艰难的应和着馆长的问话、捕快长和周围人的问话。
也是奇怪。
难道口动真气散,舌动是非生的原理也适用于这里?
说话着,吴笑天感觉这周围的死气随着说话逐渐的散去,与周围人的距离也无形中拉近了些。
虽然还是感觉这一他们殡仪这一行,仵作这一行,捕快这一行,对自己而言隔着几座大山似的,然而这些人至少在自己面前,说着的都是人话。
谈话间,殡仪馆大门有外面的车灯照亮。
“来了。”捕快长张闻魁说道。
是捕快车搭载着死者家属前来认领尸体了。
这死者家属来到,一下车三个人,就是哭哭啼啼的。
分别是死者的妻子以及父母。
“先不要哭,认认是不是你们家的刘大兵。不要哭错了,哭错了,就矫情了。”
捕快长张闻魁对着那死者家属说道。
那死者家属闻言,果然全都止住哭声。
仵作带着这三个死者家属前往解剖间认人。
吴笑天跟着前去。
那死者家属刚到解剖间门口,闻着那可怖的臭味。
一个个抑制不住呕吐起来。
“你们认一认是不是你们家的刘大兵。”张闻魁道。
那家属凑近,看着那臃肿发臭的尸体。
其中那名老妇人当即昏倒了过去。
而那名老翁则是忙扶住自己的老伴,老泪纵横:“不错,正是我家大兵。”
“这尸体变态成这这样子,你们当真认得?”张闻魁不动声色的问。
“当然认得,这是从小到大养的儿子,就算是他化作飞灰了,我们也认得。”老翁垂泪不已。
张闻魁又问那年轻妇人:“你认得吗?”
那年轻妇人轻轻点头,也扶住那昏倒的老妇人,说道:“正是民妇郎君。”
张闻魁示意旁边早候着的法医上前,救醒那昏倒的老妇人。
他心中感觉应该是这家人的什么刘大兵了。
因为其他人说话可信不可信难说,但老妇人晕厥真切的证明这死者应该是老妇人的儿子。
“那便好。”张闻魁道:“我们要解剖尸体,查明死者原因,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那年轻妇人脸色煞白,怯怯道:“大人,死者都成这样了,您能不能全其一个成尸,让其入土为安?”
“你们家属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死者是一具浮尸从河里捞上来的,不查明死者原因,你们真的让他不明不白的入土吗?万一他是被奸人所害,你们不查其出来,就这么草草了事,心中真的可以安乐?”
捕快长张闻魁一席话说的老翁动容。
年轻妇人道:“长官,奴家郎君是溺水身亡,这是很明显的,他应该是放牛到河边不慎溺水的,死因很清楚,这解剖便是不用了吧?”
张闻魁冷哼一声:“这死者是何死因,我们朝廷尚且没有定论。你又怎知他是溺水身亡?难道你是亲眼所见他放牛到河边不慎溺水身亡?如果不是,你为何要做此等猜测?莫不成你不同意我们捕快解剖尸体,是同这死者死因有关?”
此话一出,年轻妇人大惊失色,就差一点跪在了解剖室的地面上:“民妇不敢。民妇绝不是凶手。长官认为要解剖,那便解剖便是。郎君的死真的同民妇没有关系。”
然而张闻魁这话却引起了老翁对年轻妇人的异样眼光。
难道自己儿子的死跟家嫂有关?
张闻魁问老翁:“你的意见呢?”
老翁抹抹满脸老泪:“老朽单凭大人做主。”
那老妇人刚刚被法医救醒,一听到仵作们要解剖她的儿子,一下又昏厥了过去。
张闻魁忙又之后法医将这老妇人抢救。
张闻魁摇了摇头,看来要这老妇人签字同意解剖尸体是有点麻烦了。
他转而问老翁及年轻妇人:“解剖尸体,你们两个签名同意,能做主吗?”
老翁看看自己的老妇,又看看自己年轻的媳妇,说道:“老朽能做主。”
“好。”张闻魁示意捕快拿上一张知情同意书,让老翁及年轻妇人签名同意,盖了指印。
“将他们三人带下去。询问一下死者的有关情况。”张闻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