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她眨了眨眼睛,笑道,“这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发言啊,先生。我要为此向你表示敬意。”
史蒂夫?罗杰斯先生直到这一瞬间才发现他们过于接近的面容和距离,几乎是立即就狼狈似的脸红了,仓促直起身来,视线四处乱飘。
“呃……那个……这没什么,这就是我真心所想的事情……”他有点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他们还在潜伏的任务之中,猛地想起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又变回了生疏而令人生疑,于是带着一点歉意和罪恶感地,犹豫了一下,又把那只手放回了她的肩上,虚虚地搭在那里。
约露汀有点想笑。她忽然觉得这种无聊又乏味的任务也没什么应该抱怨的了。
“您实在是个妙人呢,先生。”她含笑称赞道。
史蒂夫?罗杰斯先生看上去更困惑了。
“妙……妙人?!”他结舌地重复了一遍,满脸“天啊这妹子的脑洞到底都是朝哪里开的啊我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啊”的不可思议感,苦笑着应道:“……被这么称赞还真是第一次呢……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约露汀的眼中,有明亮的笑意一闪。
然后她轻轻拍了一下那台已经吞吃了她一大堆硬币的老虎机,作出“天哪为什么我今晚手气这么差就连老虎机都欺负我!”的任性恼怒表情,活像个单蠢的天真女郎在抱怨着自己今晚的坏运气一样。下一秒钟那台只吃不吐的坑爹骗子机器就响起一阵尖厉的铃声,然后是叮叮当当响作一片的硬币掉落声,那台老虎机顶端的闪灯倏然大亮,一闪一闪地照得人眼睛发花;连绵如雨的硬币哗啦啦地从机器里潮水一样涌出来,很快就填满了机器下方的奖励槽。
诚实正直的老派绅士史蒂夫?罗杰斯先生眼看着这位阿斯嘉德的女神小姐如此正大光明地使用神力作弊,简直看得目瞪口呆。
她笑嘻嘻地把那堆硬币都扫进自己原先拿着的袋子里,一脸兴高采烈的单蠢相,站起身来挽住他的手臂,向着他愉快至极地眨了眨眼。
“……哦~是的。这当然是应该高兴的事啊,史蒂夫。”她语调轻快地说道,顺手很自然地把那个沉甸甸的袋子递给他帮忙拿着。
“现在我们到那边的桌子上去看看吧。也许我们今晚终究会有一点好运气要到来的。”
……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史蒂夫?罗杰斯先生已经充分体会到了这位女神小姐的恶意。
她简直是在不动声色地熟练使用着自己的神力,来操纵赌桌上的结果,确保他们两人的战绩虽然足以令人露出愚蠢的愉快表情,又不至于太过亮眼进而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们在哪一张桌子上都是有赢有输,不过当他们最终摸清了一点门道之后,他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锁定了一张正在玩21点的赌桌,并肩一齐走过去,就好像已经受够了刚才那张桌子上的事情,打算找个新机会转转运似的。
经过那张桌子的时候,史蒂夫注意到她的右手忽然举起来放到自己被她挽着的右臂上,纤长的手指像是跳舞似的在他的手臂上漫不经心地轻叩了几下,然后她冲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克服对那种假意做出的亲密姿态的不适感,史蒂夫?罗杰斯先生现在明白这位年轻女郎已经完全进入了执行任务的专业状态。
她刚才的指尖舞无疑是在向外传递消息,而论起传递消息的便利性来说整个美国或许都没人能够做得比她更好――她不需要戴什么隐藏式耳麦或对讲或窃听器,只需要漫不经心似的做出一些这种即使在最高明的反侦察专家眼中都像是和男伴在调情似的手势,就能够以幻境投影的方式把外边布置的人马想知道的一切事情精准地实时传递出去,无论那些人是藏在汽车里还是树丛里都无所谓。从这一点来说,他也确实能够理解为什么神盾局还纠结于她对洛基曾经的盲目爱慕,却依然会不遗余力地劝服她为他们出力。
只要她想,她就能变得十分强大。可糟糕的是,这姑娘从前经常无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