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她怒气冲冲地说道:“现在还是大白天,先生,我可以自己回去!那些凶犯大概在天黑前也不会出――”
“哦――”他忽然又笑了出来,微微嘟起了薄唇,摇了摇头,一脸怜悯地望着她,就好像在说“你的智商真感人啊约露汀”似的。
“你刚才提到的那件附近新发生的凶杀案,案发时间是几点?――难道不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吗?”他那双如同冷玉一般的绿眼珠停留在她的脸上,毫无感情地说道。
她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以为我来找你之前,不会事先调查过你现在呆的地方吗?”他那美妙而充满磁性的优美声音又响了起来,毫无感情地继续冷冷反问道。
“你以为我会在完全不了解你现在所处的是怎样一种环境的情况下,就像托尔那个大脑里塞满肌肉的莽汉一样贸然出现在你面前吗?”
“你现在孤立无援,约露汀。”
他苍白脆弱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一个有点残忍的笑意来。他好像完全无视了她试图抗辩,或仅仅只是纠正他叫错自己名字的努力。
“你无人可以信任。”
不知何时,他已步步逼近她的面前,声音冰冷。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在意你……”
“你是活着还是死去,对他们的幸福生活来说都不会有一点的妨碍。”
“假如我是你的话,就会去抓住一切可能的帮助――即使你不信任我,不信任托尔,你也不应当拒绝。即使你因为信错了人而失败,你所面对的窘境也并不比现在坏多少――你并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
他最后在她面前站定,左臂弯里搭着那件做工精致的西装外套,左手里托着她那几个装满蔬果杂货的纸袋。虽然袋子里装满了芹菜、苹果、洋葱、牛肉等等这样与他那种傲慢而高高在上的气质完全不搭调的玩意儿,他看上去还是那么冷漠而优雅,活像手中拿着的不是购物纸袋,而是盛着香槟酒的高脚杯而已。
她瞪着他,脸上先前那些为了安抚而作出的逆来顺受的弱气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了。她抿着嘴唇,黑而明亮的眼眸里像深潭一般,仿佛有咕嘟咕嘟的小气泡从潭底冒出,却被压抑在一片平静的水面之下。
最后,有一串小小的气泡冲破了那层静谧的水面。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您愿意帮我拿着这堆东西,那就拿着吧。”
然后她突然举步绕过了他身侧,飞快地向着小径的尽头走去,很快又穿过了荒地那一边的小马路,走向马路另一侧的那栋破旧的公寓楼,再也没有看他一眼,而且也仿佛忘记了她刚才多么想把自己的东西从他那里拿回来似的。
被这样很明显地讨厌和冷落了,他却微微翘起唇角,露出一个似是嘲弄、又仿佛有点深思似的笑容,迈开两条长腿,不紧不慢地施施然跟在她身后。
那栋破破烂烂的公寓楼居然还有门禁系统,而且她的动作异乎从前,真是迅速得可怕。
他落在她身后五六步远,眼睁睁看着她的右手飞快地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张卡片,啵地一声在门禁系统上一刷,然后左手一气呵成地将大门轻轻一推,立刻敏捷地闪身进了公寓大楼。因为她仅仅只是把大门推开一条细细的缝隙而已,所以下一秒钟他就听到大门发出咔的一声,沉重地反弹回来关紧了――就好像她丝毫不在意他和她的那堆东西被关在门外似的。
他停在紧闭的大门前,忍不住又勾起唇角笑了一笑。
以前的那些记忆,都消失了吗。
看起来她记忆上消失的那些技能点,都重新点在小脾气这一项上了。
所以说――不听话的手下,总是那么令人讨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