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爱上的女子不是她,却是沈顷绾。
可有时她看着公子与郡主在一起后,面上挂着满足而又温柔的笑意,那发自真心的笑意,是她从未见过的光彩夺目,她又会觉得自己的不甘和怨恨是何等的卑鄙龌龊。
她早就打算安安分分的守着公子,又怎能妒恨公子爱上的女子呢,又怎能对公子爱着的人心生敌意呢。
偶尔像这般,公子能给她几分怜惜疼爱,对她来说就已经够了,她该知足了。
将墨竹的手捂的暖了些后,林思慎这才舒了口气,她怎么知晓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墨竹心中的思绪翻涌肝肠寸断。
只是墨竹一直悄无声息一言不发,不免让林思慎有些疑惑,她歪了歪脑袋,出声轻唤了一声:“墨竹?”
话音才落,房门突然被轻轻的推开,一阵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执着书卷的沈顷绾推门而入,目光不偏不依的径直落在了林思慎和墨竹交叠的双手上。
墨竹像突然惊醒了一般,急忙将双手从林思慎手心抽开,林思慎未曾反应过来,手中的药碗险些跌落,好在她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碗底,只让些许药汁溅落在手背上。
在沈顷绾探究的目光下,她又急忙垂下头欠身行礼道:“奴婢见过郡主。”
“好险。”护着碗的林思慎惊魂未定,松了口气后,她蹙眉诧异的开口沉声问道:“墨竹你今日怎么了,好似有些心神不宁?”
墨竹一直垂着头,她避开了沈顷绾的目光,低声恭敬道:“有劳公子挂心,奴婢无事。”
此话一出,林思慎更觉诧异,墨竹虽说一向刻意与她保持着主仆距离,可也从未如此生分过,这其中明显是有古怪:“你这哪里是无事,你这分明...”
“你再说下去,药都要凉了,还不快喝了。”
沈顷绾瞥了林思慎一眼,出言打断了她的话,而后深深的看了墨竹一眼,柔声道:“墨竹姑娘也忙了许久,先去歇息吧,熬药之事就让绿荫代劳。”
墨竹低声应了一句,垂着头急匆匆的离去,撇下了满头雾水的林思慎。
林思慎怀里揣着药碗,抬头看向沈顷绾,口中无奈的嘀咕了一声:“这丫头...”
沈顷绾走到她身旁,将书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眼她手中的药,缓缓开口道:“这药你是打算摊凉了喝?”
林思慎心不在焉的低声回道:“我总觉着墨竹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顷绾接过她手中的药,搅拌着凉了大半的药汁,勾唇笑问道:“你与她相处多年,她心中所想,你当真不知?”
林思慎蹙眉细细思量着,而后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虽说如此,可依她的性子,她若藏着心事,我还真看不穿。”
沈顷绾舀起一勺漆黑的汤汁,递到了心不在焉的林思慎唇边,启唇幽幽叹了四字:“当局者迷。”
“莫非你知晓她心事?”
林思慎反问了一句,而后就着沈顷绾喂来的药,懵懵的一口含进了嘴里,那苦的让人胆汁都要吐出来的汤药一入口,险些让她一口吐了出来,她强忍着苦味咽了下去,脸色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起来。
她脸色苍白的抬手一指,颤声道:“这药...”
沈顷绾施施然的又舀起一勺药喂到林思慎唇边,柔声细语的哄道:“良药苦口。”
林思慎肩膀顿时耷拉了下去,她比谁都知道良药苦口四字,只是喝了那么多年的药,像今日这般比黄连还哭的药,她还是头一回喝。
那味道苦中透着酸甜,隐隐还有一丝腥味,还在唇舌间缠连回味,说是人间至苦也不为过。
林思慎皱着一张脸,急忙伸手哀求道:“郡主还是让我一口灌下去吧,这药着实苦的恶心,苦的别有一番天地。”
沈顷绾戏谑一笑,挑眉将手中汤匙往林思慎唇边递,口中还柔声体贴道:“可我想给夫君喂药。”
林思慎后怕的连连摆手道:“不必了郡主,我手还动得,就不劳烦郡主了。”
沈顷绾闻言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略显失望的轻声道:“这么说,你不喜我喂你喝药?”
林思慎弱弱的摇了摇头:“不是...”
话说完,身旁沈顷绾却默然不语,林思慎心惊胆战的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开口,只能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罢了,郡主你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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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深爱越是卑微,生怕轻薄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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