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怎么想的,干嘛一个人跑那么远?”
“反正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去哪儿不一样。”她有些生气的说。
不久前,听王梦琪在班级Q群里说夏菡和高健柏分手了,是高健柏提出来的。本来分分合合也吵了好几次架,以为永远分不开了,结果还是成了这样的结局。
夏菡感觉自己被高健柏给玩了,她心里很是伤心,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去越远的地方越好。
“你这是何苦,不是还有我们这群朋友吗?”我安慰她说。
她扭头呆呆望向窗外,半天没说话。然后突然开口,又是一语惊人。“韦宸,如果你没有和李曼文好,会不会和我好?”
“啊?”
“我就是问问,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可能吧。”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我心里,一直把她看作是女神。
“这世上哪有可能的事情?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给我个痛快话,好吗?”
“你怎么了?”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说着,夏菡起身就要离开。因为她要经过我身旁,我下意识紧紧抱住了她。
我们就那样久久僵持在那里。
我后来才发现,她当时已经流下两行热泪,不知她是什么心情,但我想一定不太好。
当我起身和她面对面的时候,她突然欠起脚尖,够到我的凉唇,我的全身立刻热血沸腾。
那是我的初吻啊!
就连李曼文,都没有和我发展到那个地步。
那之后,我们就好上了。
我和夏菡好了的事情,一直没有勇气告诉李曼文,所以我都是两边互相隐瞒着。好几次,李曼文都发觉我不对劲,问我最近怎么了,好像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都说没有。她便也没继续追问。
可我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夏菡跟李曼文说了我们的事。
我清楚记得那天是个阴雨天,天气预报说部分地区有中到小雨,所以我出门的时候,我妈叮嘱我带上雨伞。
突然接到李曼文的电话,我很是诧异,可我还是赴了约。
一见到李曼文,那种不祥的预感就扑面而来。我大概想到会是件坏事情,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李曼文阴着脸,连看都不看我说:“你和她好了?”
“啊?”我开始还没听明白,想她应该不会知道啊。
“我们昨天见面了。她打电话约的我。我们聊了三个小时。其中两个半小时在深深的沉默,就像现在,我面对你,也是除了沉默,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着,李曼文就哭了。
她大概哭过好多次了,我看她双眼都是红的。可我又能安慰她什么呢?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坦白面对。
“对不起。”
“你不用,”她急忙伸出手示意我住嘴,另一只手攥着纸巾抹去眼角的泪水。“我受不起。”
“你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啊!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生气?”
“是。我没资格……”
她又打住我说:“你一点没有……”
我们沉默了几分钟。她又开口说:“你们好多久了?不是早就好上了吧?”
“没有。最近的事情。她和高健柏分手了。”
“所以你就趁虚而入?还是说,你早就等着这一天呢?”
“我……不知道该怎样跟你表达。但是我想说,我真的对不起,很多事情都超出了我们的意料。我也是到现在还没醒悟过来。”
“那你还打算一直装糊涂下去吗?一直到喜欢上第三个女人吗?”
“我……”
“你其实什么都不用说。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不是曾经说过吗,我只是把你当作一个普通男人去爱,你早晚会爱上别人。我知道,这不怪你。我也不难受,只是有些难以自拔,情绪宣泄出来就好了。韦宸,我不后悔爱上你,咱们好聚好散吧!”
“李曼文……”
说着,李曼文也是起身,也同样要经由我,可我没有像上次一样抱住她,而是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我是真心舍不得她就这样离开我。
“你瞧,我以为你至少会抱我一下。听说上次,在同样的位置,你是紧紧抱住了她,然后她吻了你。你不抱我,我不怪你,我也不稀罕。不过,我可以给你个特权,让你亲我一口,算作咱俩分手仪式里的一个环节。”
我看着那样的李曼文,完全懵了。我想过,她知道这一切后可能会大哭大闹,可能会冷漠决绝,也可能会突然消失,可我怎么也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她吓到我了。
她这个样子让我很是担心。
2014年,我因为创作《北京不眠夜》陷得太深,无法从角色中抽离出来,最后不幸被诊断为精神分裂。我每天需要靠大把的白药片为维持正常的生活。
那段时间,我爸妈一直问我,你觉得自己正常吗?因为我总是和他们提起《北京不眠夜》那本书里的事情,而我每次都会坚定不移的说自己是正常的。
当然,因为精神病患者都会像我这样说。
有人说,一旦你进了精神病院,任凭你是多么健康的人,都无法说清你到底正常与否。
所幸,我没有疯到那步田地。
我是个非著名的青年作家,写着一些不为人知,但很感动自己的作品。我想象着,当有一天自己也有许多忠实粉丝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一副样子?
慢慢的,我开始分不清真实与幻觉。我每天像个幽灵一样晃荡在大街上,连警察都会觉得我可疑,问我住在哪里,你们那儿的村书记是谁,你在哪儿上班,你叫什么名字,你爸是谁,身份证带了没有……一连串的问题,让我觉得自己俨然已经成为一个嫌疑人。
我又去了我心情不好时想一个人静一静的地方。
我优哉游哉走在空旷的铁轨上,可内心却是沉重的。
那天,也是一直阴沉着天,突然下起淅沥沥的小雨,在雨中,我仿佛看见远处走来一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她是搭乘火车从很远的地方跑回来的。
她就是夏菡。
2015年,服药三个月后,我的病情逐渐趋于稳定,我又开始回忆往昔,想起高中那段沁凉如雨的时光,忍不住,将那段有些伤感,有些感动的日子记录下来。
回到眼前,李曼文甩开了我的手,冷漠而决绝的离开。
我没有追上去。因为我知道,我们已经没有明天了。
回家以后,我躺在床上想事情,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的是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歌中唱到: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人们已是如此冷漠,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别人冷落,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
我还喜欢黑豹乐队那首《Don't break my heart》,尤其它的歌词,写得特别好,它总会让我想起李曼文的摘抄本:
也许是我不懂的事太多,也许是我的错,也许一切已是慢慢的错过,也许不必再说,从未想过你我会这样结束,心中没有把握,只是记得你我彼此的承诺,一次次的冲动,DON'T BREAK MY HEART,再次温柔,不愿看到你那保持的沉默,独自等待,默默承受,喜悦总是出现在我梦中,你所拥有的是你的身体,诱人的美丽,我所拥有的是我的记忆,美妙的感觉……
心竟如此难过。
写完这本书的那天晚上,我梦见了夏菡。她穿着一身漂亮的碎花裙出现在我面前。她好像一位优雅的留学生。她一步步向我走来,最后我们面对面站着。她朝我灿烂的微笑,说你好。我以为她在跟我打招呼,可不容我开口,她就转身走掉了。
第二天醒来,我突然明白了,有时候,“你好”就是“再见”的意思。
所以,我想说:你好,实验!
你好,十八岁的青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