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遂的父亲在而立之年巡视书阁时一见钟情,后来娶进门来,做了二房。
婚后两人你侬我侬,忽略了大房的刘氏,刘氏也是书香世家出身,父亲是三品致仕,虽说不在朝堂,但多年人脉依然广阔,张家的书阁能够在西南独占鳌头,也有刘氏家族的一份力量使然。
张遂的母亲红颜薄命,在生产张遂时难产而死,张父悲痛欲绝,整日沉醉在悲痛之中,更是忽略了刘氏。
虽然张遂是在刘氏身边长大,但刘氏对他的态度极为冷淡,再加上后来张父的死也和张母有很大的关系,张父明面上是巡查各地书阁,而大部分时间却是在张母生前一起去过的地方徘徊,最终染病身故。
张遂回忆着上代的情感纠葛,不禁苦笑,设身处地站在刘氏的角度来看,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能够只是对张遂态度冷淡,而不是各种打压,已经算很是大度了。
至于让张遂迁出祖屋,在外独住,这也是张家的祖训惯例,嫡子掌家,庶子开枝立业,每个庶子都是在满十八后由族老决议,根据庶子的特点来给予一定的支持,能读书的走科举,能经商的给本钱,基本就是两条路来选择,这样家族的发展就能够保证在权力的庇护下走的更远。
张遂想了想,明年的端午就是十八岁,这次过去说不准就是提前来做选道的准备。
他看了看还在和鱼干较劲的三妹,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她干黄的头发,道:“我晚上会过去,你是先回去还是等我一起过去?”
三妹歪了歪头,摆脱了张遂的魔爪,嘟哝道:“我等你一起,反正回去也没有人和我玩,还不如在这看二哥画画。”说到画画,三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张遂笑了笑,去书房拿出几张宣纸,将一张铺好,拿起镇纸,犹豫了一下,将被镇纸压着的一叠写满小字的纸张折叠好,放到了抽屉的最下格。
将镇纸压好,抬头看了一眼嘴巴嚼着鱼干,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盯着他看的三妹,轻轻地落下了笔。
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瞪着大眼,嘴巴嚼着鱼干的卡通形象跃然纸上,虽然和常见的工笔仕女画差别很大,但把小姑娘的神态表现得恰到好处,更显可爱。
小姑娘看着桌上的画,嘴里嘀咕着:“人家的头哪有那么大,还有,这手脚太小了吧!”
嘴上抱怨着,手却忍不住小心拿起纸张,轻轻的吹干墨迹,眼睛笑成了两道弯月,然后故作一本正经的道:“虽然不像,但本小姐还是拿走收起来,免得别人看到说二哥你在胡乱涂鸦,坏了你的名声。哈哈”
张遂看着她在一旁傻乐,也是会心一笑。反身回书房拿了一本书册,躺到院中的躺椅上,就着太阳的余晖,眯着眼翻看着书册。
三妹在一旁看着画像傻乐,一会又跑去找门口的老路,让老路来评评画作,老路看着精灵古怪的三姑娘,只是捋着胡须,笑着点头,不停的道:“像,真像!”
脑中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和自己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让张遂感觉头痛欲裂,不停的用手揉着额角,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快三个月,脑中那些景象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又真实无比的梦,和自己本来的记忆交织着,让他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张家书阁的二公子张遂,还是那个奇异梦境里在病榻上死去的张遂。
自从三月前一场严重的伤寒,张遂高烧了整整三日,让城中数位名医都束手无策,只能以参汤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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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三日之后就莫名康复,只是脑中多了很多奇异的情景,再加上每晚不停的梦境交织,让他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哪个张遂。
张遂偏着头看了眼放宣纸的抽屉,刚刚放在最底层的那一叠纸张让他又不由有些出神,那上面写满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文字,虽然和日常所见的文字区别很大,但字体的整体构造上却有着极为相似之处。
那些字是他梦境中所使用的文字,写的是梦境中记忆的一段文字:“把玉箧再揭,那箧盖随手而起,内有火焰般绣袱包裹。打开看时,三寸长,三寸厚,一本小小册儿,面上题着三个字,叫做如意册;里面细开着道家一百零八样变化之法,三十六大变,应着天罡之数,七十二小变,应着地煞之数,端的有移天换斗之奇方,役鬼驱神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