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来了,这里面既有上级组织信任我的原因,也有上级领导酬谢我的原因。
但是,我既然来了,我就得干出一个样子来。我不讳言我想进步,我也不隐瞒我有野心,这个只要是人都会理解。就是猴子也都想当猴王呢,是不?那么,我就不会容忍谁对我不利,不能容忍谁扯我工作的后腿。谁耽误我的仕途,我就跟谁过不去。当然,谁帮助我清理仕途上的障碍,我也会感谢他报答他。我不是清高的人,但我也不会为了升官而做伤天害理的事,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做违法的事,那是给自己按一颗不知什么时候爆炸的炸弹。
我和你不熟悉,完全可以说我只知道你的名字,通过这几天的见面,在街上能认识你。想必你对我的了解也差不多。今天我能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帮我,希望我们能一起进步,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果我不犯错误,我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空,为你的仕途提高不小的方便。其他人能吗?也许能,但没有我这么方便。懂的意思吗?”
听着这些貌似推心置腹的语言,高友旭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知道这个小年轻到底是城府太深还是毫无城府,这些话不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吗?这小子怎么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张修远说道:“是不是很惊讶?其实,我想这么说出来更好。回到我的工作和我们刚才讨论的事情,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做这些不是想整人更不是要将谁谁背一个处分灰溜溜地滚蛋或者干脆让谁谁送进监狱。那对我没好处,我又不是光芒四射的圣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不愿意背黑锅背污名的普通人。别人来当局长,也许会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沉默几年安心干几年,将所有权力抓到手之后再牛气冲天。我不是!我一来,就必须是非功过都分清,该我承担的我承担,不该我承担的我坚决不担,我不担的那些东西怎么处理,我不管,只要不往我身上推就行。我对区区水利局的权力不热衷,我话说在这里,从我进局开始,到将来出去,我都不会揽权,我会完全按照职责分工管好自己的权力,不会抢你们的。现在之所以将报账签字权抓在手里,是因为现在我认为我们水利局的财务制度执行不好,一个所有人都公认的单位,干部职工加一起,只有区区的三万元,有的人吃相太难看,我不得已而为之,只要理清了这些,我立马放权。”
高友旭似乎明白了张修远的意思,内心没有了刚才那么惶恐,他犹豫着问道:“诸葛局长走的时候发的钱要不要上交?审计局是由我们去邀请还是你请?”
张修远看了高友旭一样,知道这个家伙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说道:“那笔钱交不交,我不管。但我希望你们能摆平其他干部职工就行。另外,我申明一下,这次过节费如果资金紧张我一分钱不要,毕竟我才来,没有为局里做什么事。对于谁去邀请审计局的人,你们不愿意我就去,你们愿意你们去。我对审计结果如何不在乎,我只要求这次审计能在昨天和今天之间划下一刀,昨天和昨天以前的一切是原来的班子做的,今天和今天以后的一切是我这个新班子做的,过去的好处我不沾,今后的错误我不推。”
高友旭大大地呼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张修远在面前,他真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小心地将额头的汗擦去。他又问道:“张局长,那工程款支付的事怎么处理,以前确实拟定了应付账款支付计划。”
张修远断然说道:“今天以前的支付按原来的支付计划支付,今天和今天以后的支付按我们财务制度来,财务制度没有涉及到的,就按我们将来讨论的结果来。”
高友旭说道:“可是,几个承包工程项目的企业是与老局长……与我们老班子里一些领导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不按制订的那个计划来支付,恐怕会引起很大的误会,他们可是知道那个计划的。”
张修远回答道:“这不是误会,是我实实在在地不想给任何人照顾,有什么问题就让他们来找我。如果他们愿意遵守我们局里的财务制度,工程质量好,也许他们将来还能分得一杯羹,如果想打谁的牌子,拿谁来挤兑我,对不起,这是他们最后一笔生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