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远没有再继续打击父亲,说道:“了解你的人肯定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动机,但事实上你已经遮住了他们的光芒。如果现在这套设备真的按你的要求迅速引进迅速发挥效益,那些领导们心里会怎么想?”
父亲不由自主地问道:“他们会怎么想?”
张修远有点可怜地看着这个只沉溺于学术研究的父亲,放低说道:“他们会认为在为你做嫁衣,成就的是你的功名,建立的是你的政绩。其他人会认为整个这件事都是你在推动在运作,是你打逼他们做这件事。到时候钢铁公司的工人记住的是你,感谢的是你,说那些领导都是庸官,是一群没有主见的家伙。”
父亲摇头道:“不可能!一切都是你一个人在猜测,在臆测。我就不信社会上存在这么多阴暗面。都会以这种方式去揣度人。谁都知道,我只是一个大学教授,什么政绩,什么好名声对我没有用。”
张修远说道:“那是你个人想法。只是他们知道你有了政绩有了好的名声,即使你没有新的论文发表,你也可能升为副校长,甚至当校长。现在还有大学教授从政的呢,有一个市长不就是直接从大学里面出来的吗?现在政府机关好多干部过去就是老师,你怎么就说别人不怀疑你想当官呢?”
父亲泄了气似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怪不得你曹伯伯也这么劝我不要太性急。罢了,罢了,我累死累活不但没有功劳反而让当官的猜忌,实在令人寒心,今后我就不掺和这事了。让他们去搞吧……,对了,你肯定没有有真心反对引进这套设备?这套设备真的会引进来?”
父亲显然还是不放心,他还是担心这套设备引不进来。对于这点,张修远自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因为前世这套设备就摆在钢铁公司的广场上摆了好久。
他说道:“这个你绝对放心,人家当官的比你更着急,更希望它早日发挥作用。钢铁公司现在下岗的工人越来越多,市里的压力越来越重。只要你不去抢他们的功劳,不让他们显得是你在逼着他们走,他们不但不会像现在一样使绊子,反而尽心尽力促成这事,会以你想象不到的速度引进并投入生产。爸,多的我也不说了,你就说一说,如果你不参与,是不是设备引进来的就是假的或者不全的,如果你不参与,是不是这套设备不能运行?”
父亲脱口说道:“怎么可能?你以为死了张屠户就只能吃混毛猪?”
张修远笑道:“原来爸爸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啊。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讲究的就是秩序,最应该做到的就是各负其责。现在这套设备的技术鉴定工作已经由你这个技术专家完成,剩下的工作就应该由别人去做了,余下的那些涉及民生涉及通盘考虑的问题,就不是你这个技术权威所能做的,是由政府和有关部门来推动。你就放心地等待结果出现吧,实在不放心,你可以以旁观者的姿态出现,但不要对他们指手画脚。”
母亲见丈夫回心转意,连忙说道:“钢铁公司有你的学生,有他们看着就行了,真有什么问题,到时候让他们告诉你就是。我觉得你应该听从组织上的安排,既然上级要你到西北理工大学去工作,你就不应该撂担子。”
张修远也说道:“我也认为妈妈说的对,不说你们应该到外公外婆那里尽孝心,只说组织上的安排就不应该拒绝。总不能因为湖平省的经济情况好就坐在这里不动了,条件艰苦的地方就不去。这样不行?毕竟你们都是党员又是领导,不能嘴里说的一套做的却又是一套。对毕业的大学生说要他们到祖国最需要最艰苦的地方去,而你们自己却贪图这里的繁华。”
母亲知道儿子是在用激将法,虽然这些话听在心里不舒服,但为了让丈夫早日放开那件事,她没有说话,只是偷偷地用目光告诫张修远要适可而止。
父亲其实也知道儿子在瞎扯,但内心又确实被儿子的话打动,他也没有反驳,只是内心在想儿子为什么这么反感他操心设备引进的事。
看到父亲心态发生了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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