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发觉她的驯马术甚为了得,愈发的欢喜起她来。
吴莲衣眸光微闪,目光又若有似无的锁在了那抹伟岸的身影之上。她并非初次见到朱棣,知他少言寡语心思深沉,知他好谋有断胸有丘壑,也知他情意坚贞专宠无二,却不知晓他待孩子也这般温柔疼爱。她定定的望着正耐心教导高炽骑术的朱棣,慢慢落在他上扬的嘴角,心蓦地跳快了几分。
“啊——父王救我!”
一阵尖叫猛地传来,朱棣迅速抬头,赫见数十丈外,淮真所骑之马像是发了狂般笔直的朝不远处的池塘冲去。
朱棣大惊,心头霎时抽紧,飞快扯过马侍牵着的马就朝池塘奔去。那处池塘是专给马驹饮水所用,不深却也不浅。
马场里的人皆望见了这令人魂飞魄散的一幕,无不惊出满身冷汗,纷纷拼命朝池塘奔叫。
果下马并不高大,可淮真不知怎地竟被马缰缠住了脚,想勒马或下马也不成。她毕竟年幼,遇此险境害怕得尖叫连连。
饶是朱棣骑术无双,可距离甚遥,并不能顷刻赶至。眼见那匹受惊的果下马就要冲进池塘,打斜里陡然冲出一人,一把抱住淮真扑在了地上。众人不约而同的松出口气。
数个呼吸间,朱棣也已赶至。他飞跃下马,伸臂抱起淮真。淮真却是被那人护在怀里,毫发无伤,只是一时间受惊过度呆住了,直至被朱棣抱进怀里才“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朱棣仔细检查一番,确定她无大恙,这才松出口气,又连声劝哄起来。
高炽几个也被护卫送了过来。淮嫤和高煦见姐姐哭得稀里哗啦,小嘴一扁,也陪着哭了起来。可他们一哭,淮真倒又不哭了,抽咽着小鼻子瓮声瓮气的问:“父王,弟弟和妹妹在哭什么?”
周遭的人一阵无语。
朱棣看向已被扶起来的救人者,不是吴莲衣是谁?
池塘边石块颇多,以致她的手脸有不少擦伤,最严重的当属额头,一道血痕险险划过左眼,血肉模糊,看得甚是骇人。
朱棣迅速吩咐护卫:“带她下去疗伤。”
吴莲衣似是有些气虚力乏,虚弱的欠了欠身:“多谢王爷。”
护卫很快将她搀扶了下去。淮真认真的说:“父王,这个姐姐救了淮真,一定要治好她喔!”
朱棣点了点头。好歹救了他的女儿,他自不会亏待她。
“姐姐,你没事儿吧?”高炽小脸上盛满了紧张和关切。
淮真挣扎着从朱棣怀中下来,拍着胸膛说:“姐姐没事,等会再和炽儿比试!”
朱棣无奈的摸摸她的小脑袋,抱过还在抽噎的淮嫤和高煦,哄了片刻才将他们交给婢女。示意婢女将他们带走后,朱棣的脸色立时冷若寒霜。他缓步踱至已被治服的果下马前,马旁还跪着数名脸白如纸浑身发抖的驯马师及马侍。
“怎么回事?”朱棣嗓音冷冽刺骨。果下马性情温驯,纵是不特意驯驭,也不会突然狂躁。若说是桩意外,他可不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