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吟不以为意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四婶婶离京时允熥才只是个小不点,自然是不记得了。”
朱允熥眨了眨眼,“那四婶婶见到过允熥的母亲么?”
这个母亲显然指的是已故太子妃常氏了。徐长吟看着他天真懵懂的模样,心间微酸,抱起他亲了亲:“四婶婶见过。允熥的母亲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呢!”话音方落,她的余光便扫见吕氏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悦。她不由喟叹,太子妃常氏在世时,吕氏极为低调,与常氏的关系也甚为和睦,正因如此,太子才在常氏过世后,将嫡次子朱允熥抱到其名下抚养。然如今看来,吕氏对常氏只怕并非那般的心诚。吕氏如今虽未被扶为正妃,但听闻居处已搬到常氏的寝殿,且以往见到她也只唤一声燕王妃娘娘,如今倒是与她妯娌相称了。另外依方才所见,吕氏在朱允炆身上用的心思明显比对朱允熥多得多。
“听说父皇将坤宁宫的侧殿腾了出来,以便四弟妹在那儿小住?”吕氏状似随意的笑问道。
徐长吟微怔,放下朱允熥,淡淡解释了句:“父皇也是想让我就近侍奉母后。”
吕氏眼底隐隐流露出一丝羡慕。自从马皇后病倒后,除却马皇后亲自召见,后宫妃嫔皆不许前去打扰。就连她们这些皇媳,也只能在马皇后精神稍好的时候前去探望,想表一表孝心也没甚么机会。却不想,这远在千里之外的燕王妃一回京竟就住进了坤宁宫,如此能够表现的良机怎不让人羡慕嫉妒?
“四弟妹着实得父皇和母后的喜爱,我还未听说有谁能在坤宁宫小住呢!”说罢,吕氏又掩唇一笑,“说起来,四弟妹当年生四皇侄时,似乎就是在坤宁宫中生的,这等待遇着实是羡煞旁人呀!”
徐长吟意味深长的睨着吕氏,唇角微弯。似乎?当年她临盆在即时,这吕氏不是也在旁边么?如今这般怪腔怪气,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也明白自己不能再拿当年的心态来对其。心思转动间,她的语调也淡了几分:“当年确是蒙父皇母后恩恤。吕妃娘娘,我且还要出宫一趟,便先告辞了。”
吕氏讶然道:“这么快便要走么?我且还想留你在东宫用一用晚膳,太子可是时常念着四皇弟和四弟妹呢!”
徐长吟笑了笑,“多谢吕妃娘娘。待母后身子康愈些了,我定再来叨扰。”
吕氏又挽留了几句,见徐长吟说是要回魏国公府,也不便再多留,送她离开了东宫。
甫离开东宫,便有内侍前来通禀,称宁国公主正在坤宁宫等她。
想到数年未见的朱柠,徐长吟不禁弯起了唇角。
一进坤宁宫,徐长吟便瞧见眼底有些乌青的朱柠正支颐发着呆,听到脚步声才回过神来。她抬头一眼望见徐长吟,立时跳起了身,几步上前拉过徐长吟的手,娇嗔道:“好啊,四皇嫂,偷偷回京也不与我说一声,要不是我今日进了宫,还不知你已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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