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
很快,刘良医诊罢,松了口气似的说:“娘娘体内的寒邪已祛泰半,只需再细加调理即可。”他原以为王妃怎么也会昏睡一两日,没料到只半日便醒了,这是好事,可惜的是,王妃在地牢里受寒太久,而地牢里的阴湿之气太重,如今虽然已无大碍,但多少还是伤了根本。
徐长吟笑了笑:“看来我这体质还是不错的,之前明明难受得感觉快要死了,没想到睡了一觉便好了。”
朱棣脸色微黑,隔着锦帐惩罚似的握紧她的手,十分不喜她说的快要死了的话。刘良医很识趣的退了下去,开始准备为徐长吟的长期调养做准备。
朱棣撂起锦帐正要教训她几句,徐长吟已抚着额头哀哀叫痛。朱棣知她是作戏,但仍连忙替她按揉额头。徐长吟正要抿唇偷笑,突地对上朱棣严肃无比的视线,听到他认真的说道:“莫要再口无遮拦,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不是“会长命百岁”,而是“一定要”,这人可真霸道。徐长吟无奈,“好,我要长命百岁,那时我成了鸡皮鹤发的老婆婆,你可莫要嫌弃我!”
朱棣眼神一软,裹着衾被一块抱住她,下颚抵着她的头顶,低声喃语:“这辈子我都不会嫌弃你。”
徐长吟无声一笑,拍拍他的手,掩住几分不适的轻声道:“你去歇息吧,可别累病了。”她的身子并没有好转太多,脑袋仍是一阵阵的胀疼晕眩,撑着精神与他说这会子的话已到了极限。
“我不累。”朱棣坚持不离开。若非他的粗心,怎么会让她遭这些罪?“你再睡一会,待会我再叫醒你服药。”
徐长吟叹了口气,也知劝不过他,被他扶着重新躺下。半昏半醒间,她迷迷瞪瞪的问道:“汝嫣呢?”
朱棣眼中寒光一闪,但仍回道:“她也在武府。”
徐长吟轻轻唔了声,没有再说话。她并没有说出赏汝嫣的所作所为,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不想由她来论定赏汝嫣的罪过,不想由她来否定赏汝嫣对朱棣付出的真心……
徐长吟终于支持不住,又昏睡了过去。朱棣凝视着她的睡颜,眼里溢满温柔,却在侧首望向寝殿外时又化成了令人胆寒的冷厉:“将她带回府!”
武府。清露苑。
赏汝嫣独坐在妆镜前,面无表情的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她缓缓伸出纤指,轻抚过镜中如黛的青眉、宛如醮染了丹霞的芙颊、绽桃也似的唇瓣。最后,她的指尖徐徐滑动,落在了柔婉的烟眸间。
这双眼眸依旧令人望之心动,触之舒适。她蒙住镜中的双眸,遮住了里面的悲凉和怨怼,以及一丝令人心惊的沉沉死气。
徐长吟被救和张阿玄被抓的消息同时传到了武府,随之一起来的,还有让她回府的命令。是的,命令,而非请迎或是知会。那一句命令,震了她的理智,也凉了她的心。
原来,之前他所谓的为她着想,安排她来武府,只是为了支开她。那时,他就已经怀疑她是张阿玄的同谋,他不信任她,甚至是堤防她。如今,他命她回去,是已经确定了她的罪过和恶毒么?是了,徐长吟一回去,她的所作所为自然再也瞒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