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吟在西殿坐了许久,期间赏汝嫣一直未醒。朱棣也陪同了半晌,直至邱禾有事求见方离去。
淮真牵着高炽和淮嫤前来,三个小娃娃似是知道素来对他们温柔慈爱无比的嫣姨娘病了,也没了往日在西殿时的欢闹,挨着徐长吟安静的站在榻旁,小心翼翼的瞅着仿佛在熟睡的赏汝嫣。
“娘,”淮真扯住徐长吟的衣袖,很小声的问,“阿筝说嫣姨娘一直都不醒,嫣姨娘是不是生了病啊?”
徐长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嫣姨娘是累了,你们乖乖的不要吵闹,等嫣姨娘醒了再来陪嫣姨娘好幺?”
三个小娃娃点点头。淮嫤踮起脚,将一直拽在小胖手里的一只五彩丝绳编织的珠儿结放在榻上,稚声稚气的说:“嫣姨娘,这个是珠儿结,能够赶走痛痛喔,握着这个嫣姨娘就不会疼了。”
高炽也掏出一只编得有些怪异的长命缕,红着小脸蛋递给徐长吟,“娘,这个是炽儿自己编的。”
徐长吟抱起这一双乖巧的儿女,欣慰不已。她将长命缕和珠儿结放在赏汝嫣枕边,低声喟叹:“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唯愿你能惜福且吸福,早日康愈了,也不枉这几个小人儿的心意。”
直至傍晚徐长吟才离开,回到寝殿时朱棣还未回来。待她哄睡了高煦,朱棣才披着薄雨回来。
一如继往,徐长吟在朱棣回来后才宣膳。对此朱棣早先还有些责备,毕竟他回府时间不定,有时回来的太晚,她竟也一直不用膳,坚持等他回来才会用膳。不过,他渐渐也习惯了她的等待,有时徐长吟出府赴宴,他一人用膳反而不习惯。
夫妻俩用膳时倒未禀持着食不言的规矩,絮絮的说着话。
朱棣问了赏汝嫣的情况,得知仍不见醒,也诊不出结果,眉头紧了几分。之前他已派人将西殿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迹或异处。其实,相较鬼怪作祟,他和徐长吟更愿是人为之祸,毕竟比起诡异莫测的妖鬼,人祸更容易解决。
朱棣已吩咐下去在民间请名医入府,另外徐长吟也让明诚去寻那青玄道姑,只愿这两种办法能够有一种奏效吧!
“宝元寺的那群北元残余,已经追查到了幕后指使者。”朱棣转了话题。
徐长吟一愣,替他盛汤的手顿了顿,“是何人,可是抓到了?”
朱棣替她夹了一筷子她喜爱的素菇,嗓音淡然:“风声泄漏,让她逃走了,不过倒是暴露了她的身份。”
见他并无不快,徐长吟不禁奇道:“究竟是什么人?”
“顺帝后妃七贵之一,丽嫔张阿玄。”朱棣睨着她缓缓说道,“小字阿元。”
徐长吟又怔忡了下,眼前瞬即浮现起元夫人的身影。她半肯定半迟疑的问道:“是元氏?”
朱棣点了点头,“不出意料的话,你见过的元氏正是张阿玄。当年岳翁攻克大都,顺帝败逃上都,张阿玄是最先被带走的。听闻张阿玄极是机敏有谋,顺帝病逝后,她仍十分得新帝爱猷识理答腊的信任和倚重。”
“如若是她,得知那处宝藏也不足为奇了,会否是爱猷识理答腊安排她来做此事?”徐长吟亦听说过顺帝七贵,当年皆是才名美名远播,而这位张阿玄更是其中翘楚。
“应是如此。”朱棣点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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