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必客气。我们与吴姑娘也是旧识了,也是听白夫人说她在这儿歇养,故而来探望一二。”说话间,她睨眼刑子游。刑子游自下车后,一直站在她身后,面上不见急切,也不见担忧,仿佛事不关己。
这时,里屋里传出一记有些哑淡的女声:“刘婶,有客人吗?”
话随声响,屋门“吱呀”一声开启,从门后缓缓走出个穿一身绾色袄裙、大腹便便的年轻女子。尽管容色见憔悴,但那柔桡芳泽、肖似白夫人的姿容,正是吴蓁儿无疑了。
徐长吟站在篱笆门前,淡去了嘴角的笑容,只静静地望着吴蓁儿。吴蓁儿也看着她,缓缓放下扶着门扉的手,挺直背,慢慢朝她走了来。
徐长吟向罗拂略略点头,罗拂会意,上前扶住吴蓁儿。院里的地上还结着冰,若无人搀扶着,恐会滑了脚。
在罗拂和刘婶的搀扶下,吴蓁儿走至徐长吟跟前,伏跪下去:“蓁儿给娘娘请安。”
“娘、娘娘?”刘婶显然耳聪目明听得一清二楚,登时惊愕的望向徐长吟。
“刘婶,这位便是燕王妃娘娘。”吴蓁儿侧首向刘婶介绍。刘婶一听,顿时腿一弯,就要跪下。
徐长吟却搭手扶住她,笑道:“天寒地冷,大娘不必行此大礼。”
刘婶显是还未回过神,讷讷地只知点头,罗拂便将她拉到了一旁。
徐长吟对刘婶如斯和善,却并未阻止吴蓁儿直挺挺地跪在雪地里。她垂目看着吴蓁儿,淡淡道:“你还好吗?”
吴蓁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唇角有抹自嘲:“能怎么好呢?”言语之间,她抬起首,眼神复杂的望了眼站在徐长吟身后面无表情的刑子游。
徐长吟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但终是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几不可闻的叹了声:“进去说吧!”
一行人进了屋,刘婶这会终于醒过了神,连忙去烧水沏茶。罗拂和任怡在徐长吟的示意下去厨舍帮忙,而刑子游一直站在屋外驻足不进,堂中便只有徐长吟和吴蓁儿两人。
徐长吟打量着朴素的屋子,尽管装置简单,但屋中很是暖和干净。吴蓁儿坐的椅子上铺着暖毡,搁着绣品的小几上则放着暖炉,旁边还有一些开味的点心,显然刘家将她照料得很好,这其中必然少不了白夫人的功劳。
徐长吟的视线落回了吴蓁儿身上,檀口轻启:“我来看你,是想了却婆婆的心事。”
“我知道,娘娘是不会原谅我的,”吴蓁儿很是坦然,“他也不会原谅我!”
这个他所指是谁不言而喻,徐长吟看眼屋外,“他何时知道的实情?”
吴蓁儿垂着轻抚腹部,让人瞧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自嘲似的说着:“王爷派人捉拿我那日,他看到我拿着毒死刘丹瑶的毒药,而那时我正准备将毒药下到他的饭菜里!”
徐长吟瞳眸微缩,看眼她的肚子。吴蓁儿似知她的意思,抬首笑得轻快:“他骂得没错,我自私狠毒,为了自保连身子都愿出卖,结果见他没有用处了,便想一脚将他踢开。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