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睨着她,但笑不语,颇有些自得之态。徐长吟见状便也了然,小声打趣:“王爷这是想说‘有此父斯有此子’幺?”朱棣依然笑而不语。
那边厢,淮真不甘被忽视,一把抱住高炽,拿手比划他俩的身高。见高炽比她矮半个头,顿时得意洋洋的娇声宣布:“淮真最高!”
众人不由莞尔。徐长吟拉回爱显摆的长女,捏捏她的小脸蛋:“这话题都揭去半天了,下回要是不甘心便早些提。”
淮真把小嘴一扁,正要习惯性的向朱棣撒娇,扭头瞧见笑容慈和的徐达,大眼一转,随即甩开脚丫“蹬蹬”地上前抱住徐达的腿,一脸委屈的嚷嚷:“外公,娘又欺负淮真了!”
她鬼灵精的模样让徐达朗声大笑,一手抱着淮嫤,一手又抱起她,不无宠溺的哄慰道:“好,好,外公给真儿出气,让你娘再也不敢欺负你!”
徐长吟不满的瞪向朱棣,“瞧你的好女儿!”
朱棣晃若未闻,径自低头对高炽说道:“炽儿,待会与父王一起骑马如何?”
高炽欢喜的连连点头,便即随朱棣走至马旁,父子俩是齐齐无视了越来越不高兴的燕王妃。
娉望与罗拂在旁轻笑耳语,“我跟着娘娘这么些年,也就见娘娘在王爷面前会落了下风。”
徐达也在旁瞧着女儿女婿,笑容里添了几争欣慰。
半个时辰后,众人抵达燕王府。洗尘宴早已备妥,加之翌日便是中秋,府里是红笼映天,一派吉庆热闹。
宴后,徐达将谢氏为几个小外孙亲手缝绣的衣衫交给了徐长吟。不过,他从应天府出发时尚不知徐长吟又已怀孕,便只带了三个小外孙的。
淮真穿了新衣,还让所有人都得夸她好看,不免又引来徐长吟的打趣,母女俩的拌嘴逗得众人开怀大笑。高炽正儿八经的谢过祖父和祖母,这份乖巧戏曲让徐达是份外喜欢。淮嫤则坐在徐达腿上,来回瞅着到处显摆的姐姐,但她很快就看得倦了,小脑袋往徐达怀里一靠,娇憨的打了个呵欠。
徐达见状,不无怜爱的将她交给乳母,随后与朱棣道:“贤婿陪老夫小酌一番如何?”
朱棣自无不允。徐长吟便即吩咐备酒,于后带着淮真与高炽回了寝殿。
银蟾流华,轻风浮凉。芳辉盈路,碧沼泛滟的凉亭里,朱棣与徐达正在邀月对酌,但听徐达说道:“听闻贤婿在扬州府巧断了一桩争妻案。”
朱棣提壶斟酒,淡淡一笑:“那是长吟的巧计。”
“即便是她的巧思,还需贤婿采纳方可。”徐达端起酒盏略略晃动,酒香四溢。他但不就饮,只忽生感慨的叹道,“其实,无论是性情还是才情,长吟都甚随娥娘……”
朱棣微顿。此前还从未听徐达提及过长吟的生母。
“娥娘虽是小户人家的女子,但是锦心绣肠,也时常会与我出谋划策……”说自此,徐达露出了几许怅惘与哀思,一口将酒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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