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扶了起来。苏绣茵抓着他的胳膊,声泪俱下:“王爷,我知错了!请放过我哥哥啊!”
“你错在何处?”朱棣垂眸凝视着她,慢慢揩去她脸上泪水。
他指尖的温润让她的泪流得愈发汹涌,脸上更是布满了凄绝,“错在嫉妒,错在愚昧,错在一错再错!”更错在不该进燕王府,错在不该将心落在他身上!
“与你同谋的,还有何人?”朱棣不疾不徐的又问。
“是吴蓁儿!”苏绣茵眼里浮起浓烈的怨恨,“是她,是她让我给袁珺送去伪造的信,是她从周王府窃出断肠草的毒药,是她潜进苏府,将药下在丹瑶的参汤里,是她让我哥哥新手喂丹瑶服下了毒药!”
朱棣未置一言的看着她,但深目已沉得不见底。他略抬高手,两名狱卒立即将屏风撤走。他扶着苏绣茵的肩,让她转过了身。屏风后,吊着个浑身是血的囚犯,摇晃的绳链让他慢慢转过了身,却是张奸戾陌生的脸。苏绣茵猛然一震,霍地听到一阵镣铐撞击之声,从阴暗的廊道里,缓缓走出个身着白囚衣的男子,正是苏月楼。苏月楼一脸悲痛的望着震惊无比的苏绣茵,“绣茵,你太糊涂了!”
苏绣茵并不知他是指她做错事糊涂,还是说她被朱棣用一招小计就让她招供太过糊涂。她只觉双腿一软,又跌坐在了地上。她失魂若魄的盯着苏月楼,又慢慢将视线移向朱棣,陡然似哭却笑了起来:“王爷,我又被你骗了!又被你骗了啊!”
她凄哀的模样,可怜又可悲。苏月楼痛苦的仰头闭上了双眼。朱棣的表情依然难以看懂,他蹲下身,舒臂将苏绣茵揽入了怀里,低声说道:“绣茵,可记得当年我见到你时说过的话?”
苏绣茵偎在他怀中,泪流满面:“记得,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说,世间绝色,不在颜色万千,只贵其纯善,而我是你见过的最纯善的女子……”
朱棣轻抚她的背。他温厚的手掌给了她无比的抚慰,耳畔拂动起他愈渐低沉的嗓音:“那么,你该明白,妒忌与愚昧会腐蚀你的本性,会让你走进深渊。这次,你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他慢慢推开了她,“据律例,蓄意诬陷皇戚、谋人性命,二罪皆乃死刑。不过,你乃从犯,只会被流放。刑狱上下会念在你是燕王府之人的份上,不会对你动刑,也不会苛难你,你就安心的去吧!”
苏绣茵越听越惊恐,下意识的想要拉住他,他却抽身而起,给了她满指冰凉。她惊慌的望住他,可得到的回应只有满目寒冷。她缓缓收回手,脸上逐渐浮起了绝望。
朱棣未再看向她,转而对苏月楼道:“你虽无谋人性命之罪,但蓄意隐瞒实情,助恶为虐,不可不惩。不过,本王念在你乃护妹心切,饶你杖罚之惩。你走吧!”话罢,他转身朝外走去。
苏月楼在他身后苦涩的道:“王爷,事已至此,难道您连让我赎罪的机会也不给?”
朱棣略侧首,淡声道:“你想赎罪,就去向刘丹瑶赎。本王不会为难你的家人,等你认为赎完了罪,燕王府的门仍向你敞开!”
话落,他拂袖离去,留下满目悲怆的苏氏兄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