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丫鬟仆妇嬷嬷根本不用吩咐,就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
一盆盆热水端进去,一盆盆血水端出来,产房里隐约传出张如燕的闷哼声,并不大,芷云在外面听见,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大概用不到催产的魔药了。
说实话,虽然张如燕养胎的时候已经时时注意,事事关心,但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一尸两命的事情数不胜数,生产,那对女人来说就是一脚跨进了鬼门关,张如燕只是个普通人,就算出点儿什么意外,也很寻常。
不过,也许是养胎养得好,如燕的身体也好,这一胎并没有让她受多少罪,不过两个半时辰,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一个健健康康的男孩儿瓜熟蒂落了。
明德从南书房回到家,才知道自己多了个大胖小子,登时傻眼,身子一僵,就立在大门口儿不会动弹了,硬生生受了张廷玉两巴掌,这才呜啊一声儿,一转身冲向产房,守在门前的两个嬷嬷愣没拽住他,到是把张如燕吓了一跳。
对所谓的男人不能进产房的规矩,芷云到不在乎,在现代,男人在手术室陪老婆生孩子的也不少。
张如燕和明德在屋子里腻歪,芷云抱着软绵绵的小宝宝,抓着他肉呼呼的小手儿亲了亲,心里忽然一阵柔软。
因为张如燕身体好,又有各种滋补魔药养着,生出来的孩子当然又健康又漂亮,根本没有其它孩子刚出生时的那种皱皮猴子形象,皮肤光滑白嫩,非常招人喜欢。
不一会儿明德出来,看着孩子傻乐,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
别看他外表挺憨傻,但抱起孩子来,却是熟练得很,只是也许太激动了,多少有些语无伦次:“呵呵,这小子比我们团团刚出生的时候可重的多,团团你知道不,你刚生下来,就像个小猫儿似的,阿玛当年就用两只手捧着你让我看的……哎,如今妹妹也长成大姑娘,还长得这么漂亮,我也有了儿子,阿玛和额娘,九泉之下,应该能安息了……”
芷云弯了弯唇角,她是个法师,心思不在这个世俗的世界,也不是真真正正的瓜尔佳的小姐,更没见过这具身体的爹娘,所以不能感受到明德所承受的,光耀门楣,使家族重新兴旺的巨大的压力,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能感受到这位便宜大哥的喜悦之情。
人丁单薄的瓜尔佳府,终于有了小主子,七月和十月两个丫头这几日一直笑容满面,走路生风,芷云平日里逗弄逗弄小侄子,也高兴得很,所以,哪怕是钮钴禄府老太太寿辰之日,她要跟着明德去贺寿,也比以前情愿一些。
十一月二十六,张如燕还没出月子,就是钮钴禄府老太太,张佳氏的六十大寿。
明德对老太太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又兼喜得贵子,心情甚好,早早备好礼物,扶着芷云上了马车,七月和十月也跟来伺候,另外还有两个媳妇子,坐另一辆马车跟在后面,迎禄和迎福驾车,一路顺顺当当地就到了钮钴禄府。
以往来钮钴禄府,不过是从角门进去,这一次可大不相同,明德封了爵,芷云也得了圣上看重,凌柱亲自开了大门迎接,可谓给足了明德面子。
芷云下了车,扫了眼两个婆子抬着的围得密不透风的软轿,挑了挑眉,以前哪有这待遇啊?不过,她还是没说什么,扶着七月的手坐了上去,一路被抬到门前,芷云才下了轿,钮钴禄府虽然不算什么名门显贵,可是,也算殷实人家,这正房大院儿,雕梁画栋,有些富贵景象。
芷云走进老太太所在的正房,里面人不少,除了舅母之外,钮钴禄家的几个小姐也都在座,她看着坐在正中的那位一头银丝,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端端正正,大大方方地福了福身,张佳氏连忙拉她起身,亲昵地笑道:“咱们团团是出落得愈加水灵了,快让郭罗玛玛看看,哎,长得可真像我那苦命的女儿……”
她一边儿说,一边儿拿起绣帕开始抹起眼泪儿,一旁的舅母赶紧凑过来劝说,芷云却是眯了眯眼睛,心里冷笑,别人看不出这老太太眼睛里一闪而逝的算计,她还能看不出来?不知道这人在打的什么主意……
当年自己那个额娘在钮钴禄府,虽然是嫡出的小姐,却并不算受宠,这位老太太对她虽然也可以,毕竟是亲生的女儿,但论起重视,她可是一不能和儿子凌柱比,二不能和最小的女儿比。
这里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家额娘生得很一般,只有清秀罢了,看起来不像是有出息的样子。而且,自己长得也不似额娘,反而像当年文采风流,英俊不凡的阿玛,要不然,哪怕芷云调养手段高超,也不会有如今的花容月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