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漠南青年。
且这支骑兵军装备十分精良,大规模使用的转轮火枪,早已取代了弓箭,成为了漠南骑兵的主战装备。
四爪龙旗之下,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带着英气,身上的大红军服猎猎作响,正如大明立国之时,他们的祖辈那般……
彻底汉化了。
并且在周世显的一番手段之下,整个漠南的社会结构,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层贵族卖掉了土地,卖掉了羊群,放弃了手中的特权,持有了大量矿山股份,成了一个个矿山大股东。
由此而来的是大量少年进入府学,成了大明边防军。
“呼。”
周阿布深深的吸口气,强忍着胸中激荡的热血,轻夹马腹。
“驾!”
三万八千铁骑滚滚向前,进驻大宁。
城内,能容纳八辆马车并行的街道,一改往日的繁华,商铺,客栈,家家户户大门紧锁。
老弱妇孺都撤走了,大宁都司将坚壁清野工作搞的很彻底,街道两旁是成群结队,身背火枪的护卫队,团练,镖师……
正在军官的指挥下,将一块块门板拆下来,修建出一道道街垒,做好了城破后巷战的准备。
这无疑是最糟糕的结果。
“滴答,滴答。”
随着大批骑兵进城,衣甲鲜明,引来了团练民壮的热烈欢呼,气氛瞬间变的炽热起来。
“是咱们的骑兵!”
“哈哈。”
狂呼乱叫中,周阿布少年老成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向着街道两旁的团练们挥了挥手。
帝国的荣光笼罩下,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呵呵。”
迎着旭日,周阿布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感受着边民的热烈欢迎,徐徐在长街上穿行着。
所到之处欢呼声四起。
骑兵大军,穿城而过,在都司衙门前翻身下马,大宁都司上下早已恭候多时。
一个身穿三品武将官府的中年将官,大步走来,行了一礼:“标下大宁都司指挥使黄斐,参见少帅。”
这人是谁呐。
黄得功的堂弟,也是副将,同为铁岭卫出身的辽军将领,当初黄得功领兵出战西北时,他便补了这大宁指挥使的缺。
这一声少帅……
让周阿布剑眉一挑,忙道:“免,黄大人不必多礼。”
不免高看了这位黄指挥使一眼。
这称呼可太中听了呀!
黄斐脸上便露出几分笑容,忙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请少帅进去歇着?”
气氛瞬间炽热了起来。
挎着乌兹钢打造的战刀,正要步入厅中,此时从都市衙门隔壁的一个大院子里,响起嘈杂哭闹一声。
与炽热的气氛格格不入。
周阿布大好的心情被破坏了,不由得冷道:“什么人呐,哭丧呢?”
仗还没打先哭上了。
晦气!
“哎?”
黄斐停下脚步,忙道:“少帅有所不知。”
他看了看隔壁,露出一丝苦笑,都司衙门隔壁是什么地方呀,是大宁股票交易所。
大军压境,战局不妙,那些高价发行的矿山股票……
崩了。
大批入股矿山的漠南王公,一夜之间,亏了个血本无归,怨不得要在交易大厅里嚎啕大哭了。
都司衙门门前,一片安静。
周阿布嘴角微微抽搐起来,神色不免有些古怪,按说这些亏钱的王公,可都是他治下的部族首领。
可身为北元之主,他竟有些幸灾乐祸。
这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北元。
都是大明的兵。
“去几个人。”
周阿布心中厌烦,不悦道:“叫他们滚远点哭。”
“遵令!”
杀气腾腾的护兵,冲进了隔壁的交易所。
“蹬蹬蹬。”
踩着长筒牛皮军靴,周阿布不再理会那些倒霉蛋儿,大步走进了警备森严的官厅。
可隔壁交易所里的哭闹声更大了……
官厅中,周阿布摘下了尖顶帽盔,将落满灰尘的军靴擦了擦,气的直翻白眼:“一帮什么玩意儿啊。”
活该!
隔壁,交易大厅。
杀气腾腾的军兵,狠狠几枪托砸了过去,可那些破产的蒙古王公,被砸的头破血流,还是死也不肯走。
手里的股票亏的实在太惨了。
活脱脱一个杀猪盘……
“哒,哒。”
此时,一个穿着上等皮裘大氅的娇美女子,领着几个护兵,缓缓走进了交易大厅。
“大妃!”
“大妃来了!”
众王公瞧见娜木钟来了,好似瞧见了一线生机,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狠狠抱住了大妃的腿。
“大妃,快想想办法吧。”
一阵鬼哭狼嚎。
娜木钟叹了口气:“哎,怪可怜的。”
这位北元末代大妃微微皱眉,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轻启红唇道:“好了,好了。”
自从怀上了那坏人的骨肉,她也心满意足了,开始全心全意的为那人出谋划策。
“都别哭了。”
大妃假惺惺的挤出几滴眼泪,都是一家人嘛,看到你们这个样子,谁心里都不好受。
于是乎,大妃用洁白的皓腕,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龙元,一边抹眼泪,一边安慰:“你们的矿山股份,我娜木钟都收了。”
当然了。
价格嘛,能打个一折就不错了。
“大妃慈悲呀!”
一时间,交易大厅里响起一阵恭维声。
“哎,怪可怜的。”
娜木钟一边抹眼泪,心中其实早已经笑开了花,矿山就在那里摆着,又跑不了,仗打完了这股份呀。
不还得涨到天上去?
这也愿不得她心狠手辣。
娜木钟又摸了摸隆起的小肚子,这些个墙头草的尿性,她还能不知道嘛,这些人可靠不住。
这伙人,当年连林丹汗都能卖,还谈什么忠诚,终究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靠谱。
再怎么,她得给肚子里的孩子攒笔钱呀。
一墙之隔,都司衙门。
按说长途行军过后免不了要休整一番。
可到底是年轻,简单的洗漱,匆忙的用膳过后,周阿布便召集了上任后的第一次军议。
看着地图上滚滚而来的东欧骑兵,这位少帅年轻的脸上,难掩轻蔑,不疾不徐的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像!”
黄斐等人对看了一眼,打心眼里觉得像,这位少爷的做派,举止都像极了咱洛王殿下。
可他是什么人呐?
黄金家族的血脉,北元之主,纯的不能再纯了……
要说别人倒也罢了,咱这位少帅看不起东欧人,看不起沙俄人是应该的,底气十足。
当年的上帝之鞭又来了。
在心理上占据绝对的优势。
“来人呐。”
将茶盏放下,周阿布冷冷道:“以本帅之名,照会沙俄,问一问小也尔马克,为何无故毁约,犯我边境。”
“哗。”
大宁指挥使黄斐忙站了起来,啪的立正。
“标下遵令!”
数日后,赤塔。
“希律律。”
彪悍的东欧游牧骑兵,骑着高大的顿河马,涌入这座边塞重镇,可镇子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小叶尔马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激战过后,整个赤塔一片狼藉,一些被打死的准格尔人还横七竖八的躺着。
客死他乡,无人收殓。
整个镇子好似鬼蜮一般,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
虽说明国人搞坚壁清野,收缩兵力是在预料之中,可这搬的也太干净了吧,不要说物资,粮食了。
连城门都拆下来搬走了。
至于嘛?
这是怎么搬走的?
东欧联军的贵族将领们,一个个脸色铁青,恨死了那些明国人大量配备的四轮大马车。
这机动性也太强了。
小叶尔马克元帅气的鼻子都歪了,当场将打前锋的几个准格尔将领砍了,都赖这伙不争气的蠢材!
两万多骑兵,连个镇子也拿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