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装火枪出现之后,线膛枪解决了装填困难的问题,这东西才能成为步兵制式武器。
一百年内没戏,暂时只能这样了。
可。
这并不妨碍这款洛阳造的线膛火枪,成为精锐猎兵手中的死神镰刀,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精锐猎兵,通常是躲在掩体后头打冷枪的。
这款火枪最大的作用就是冷枪杀伤。
“狙击手嘛。”
使用线膛枪作战的精锐东欧猎兵,本来就是狙击手鼻祖。
“来人呐。”
周世显挥了挥手,下令从各部抽调精锐老兵,神射手,在盛京城下组建了四个猎兵营,一支总计两千人的精锐猎兵部队。
“呼。”
他瞧着不远处坑坑洼洼的盛京,冷冷一笑,这样的战场环境下,攻城,僵持,到处都是废墟,堑壕,最适合打冷枪了。
“哎?”
一听说要组建猎兵营,少年天子朱慈烺一下子兴奋起来了,央求道:“姐夫,姐夫。”
十四岁的大明皇帝,拽着亲姐夫的胳膊央求着,他也要当猎兵,当神射。
“胡闹!”
周世显脸色一下子转冷了,这事儿可不能由着他,堂堂大明皇帝端着枪上前线算怎么回事?
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个仗还打不打了?
可又架不住皇上软磨硬泡。
少年天子撒泼了,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周世显被他磨了几天,实在没办法了,索性将新成立的四个猎兵营交给了他。
天子不可能上战场,让他当猎兵的大头目总可以吧。
“好,好。”
朱慈烺一下子便开心了,成天跟大明王朝最精锐的猎兵们混在一起了,于是,新成立的四个来福枪营有了个响亮的名字。
“大明皇家来复枪营。”
皇家的,没错。
一支大名鼎鼎,给后人带来无数传奇故事的精锐之师,在盛京城下就地组建,诞生了。
腊月,盛京城外。
天寒地冻,大雪纷飞。
辽东的气温再一次骤降,辽河已经冻的十分结实,地表开始结成了冻土,道路变得湿滑难走。
可山海关,旅顺卫,金州卫都是不冻港,明军的补给大部分依赖海运,水师在东海畅通无阻。
盛京,内城墙。
“呜……轰!”
大清早,明军准时,准点开始了例行炮击,重炮再次怒吼起来,而内城墙上的清军早已麻木。
“轰,轰!”
坚固的内城墙,在一颗颗实心炮弹的肆虐下震颤着,大片的废墟中到处都是尸体。
大部分是清军的尸体,少部分是明军的。
“呜……轰!”
半个时辰的例行炮击之后,城外响起有节奏的鼓点。
“咚,咚,咚咚咚。”
“哗,哗。”
城外,五里外。
密密麻麻的明军再一次大举出动,步兵海如潮水一般涌来,发动了好似热身一般的例行进攻。
如此枯燥,乏味的攻城战,代价是清军的惨重伤亡。
“图其!”
战鼓声一响,少量旗兵主子便带着大量包衣奴才,汉军奴才冲上了残破的城墙,可内城墙已是一片死寂。
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倒在地。
缺胳膊,少腿的,密密麻麻的尸体沿着狭窄的内城墙铺开,一路延伸到了马道,刺鼻的血腥味弥漫着。
“上,上!”
旗兵主子们一呆便拔出战刀,劈翻了几个畏缩不前的包衣,强迫这些奴才登城布防。
一时间哭喊声震天,包衣们痛哭流涕的提着弓箭,火枪,踉踉跄跄的踩着一句句尸体,涌向了一个个垛口。
“砰,砰……噼啪。”
“嗖,嗖。”
激战再次爆发。
可这一次,明军的例行进攻在悄然之间,发生了改变,步兵站在城下和瓮城上的清军对射着。
可横队后方,大片的残垣断壁之间,多了一些三五成群,手持来复枪的精锐老卒,偷偷跟着大部队摸了上来。
“砰,砰。”
“啊。”
悄然之间,瓮城上的清军成片死伤,一个个龟缩在垛口后方,偷偷摸摸射箭旗兵毫无征兆的被射翻。
“砰,砰。”
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铳子,精准的让人目瞪口呆,从狭窄的垛口里射了进去,也让清军的伤亡速度陡然猛增。
激战短短一刻钟后,清军不得已发出求援信号。
城内,一座民宅。
济尔哈朗受了点伤,胸口被一块碎石击中,连厚实的棉甲都割破了,正在渗血……
此时他浑浊的眼睛早已经布满血丝,放眼望去,整个盛京的南门附近,早已经没有一座完整的建筑。
残垣断壁之中,到处都是一颗颗黑色的实心大铁球,大清郑亲王,就好似坐在一个巨大的……铁匠铺子里。
这样的场景有些滑稽,可没人笑的出来。
“主子,主子。”
堆满尸体的马道上,一个浑身是伤的旗兵踉踉跄跄的扑了过来,济尔哈朗心中咯噔一下。
“才刚刚上去的三千包衣,又拼光了?”
陡然间猛增的伤亡让老主子眉头大皱,死多少包衣奴才,死多少汉军奴才他不关心。
他担心奴才们伤亡太快,根本守不到凛冬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