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有凤威标营的士兵中箭倒下,被拖走救治。
“嚓。”
可躲在树林里射箭的清军,也好不到哪里去,碗口粗的树干完全挡不住火枪重弹,一棵棵的倒下。
林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激战持续了一刻钟,清军射出的箭矢从密集变得稀疏,因为人力总有穷尽,一个从小练习射箭的壮汉。
一个人,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卯足了劲头又能射几支箭?
二十支,三十支,还是四十支?
但凡是人,就会耗尽力量。
缠斗,对射,僵持中,使用步弓作战的清军渐渐没了力气,胳膊开始酸痛,一个个龇牙咧嘴的。
可。
火药之力,无穷无尽。
“砰,砰,噼啪!”
激战一刻钟后,这片密林的外围,已经全都是红色的身影,弥漫的白色硝烟遮住了双方的视线。
最后只剩下硝烟中,不停闪烁的成片火光,激射的弹丸将一棵棵树木折断,倒下,将躲在树后的白甲兵,巴牙喇兵砸翻。
“砰,砰,砰。”
最终火药机械的力量,战胜了蛮力。
最终凤威标营用无穷无尽的枪弹,将藏身密林之中的两千名正黄旗护兵,一个个射成了马蜂窝。
半个时辰后激战平息。
彻底击溃了清军的凤威标营,放下了火枪,拔出了乌兹钢刀冲进了密林,将一个个半死,半残的清军劈翻在地。
凶悍的凤威标营,在付出了两三百人的伤亡之后,终究是将这股正黄旗护兵全歼了。
“啐,啐。”
“咳咳。”
周世显轻咳着,挥了挥手,驱散了呛人的硝烟,瞧着成群结队涌入林中的忠勇部下,心中不免有几分期待。
“找到多铎了!”
“哈哈!”
一阵欢呼,如释重负。
多铎的尸体从一块山石后头被拖了出来,手中还紧握着代表着权威的金刀,可早已气绝。
大清豫亲王挨了十几颗铳子,被打成了四处漏风的筛子,连半边脑袋都被打没了。
“枭首。”
周世显厌恶的摆了摆手,多铎的脑袋用石灰硝制,防腐,保存起来,他留着还有大用。
“遵令。”
“哈哈哈。”
林中响起一阵畅快的笑声。
在清廷诸王里,以豫亲王多铎此人最为凶残,如今将其阵斩于洛阳北郊,可算是为天下人去了一个祸害。
阵斩多铎之后,大军就地休整,不紧不慢的向着洛阳城杀了回去。
洛阳城下,清军大营。
八月初,洛阳一线烽火连天。
在多尔衮的指挥下,清军对洛阳的佯攻变成了围困,十二万兵马撒开了,切断了洛阳通往外界的一切通道。
多尔衮觉得胜券在握。
洪承畴,范文程也觉得这一战妥了。
等到多铎,谭泰两位主子,歼灭了凤威军的标营精骑,再将周世显的首级取来,洛阳守军的士气必土崩瓦解。
洛阳将会不战而下。
“最好是抓活的……”
多尔衮瞧着洛阳北方的天空,翘首以待,十万铁骑还拿不下区区六千名凤威军么?
可他等来的是惊天噩耗。
他瞧见了通往洛阳北郊兵工厂的官道上,道路两旁的农田里,一瘸一拐,衣衫破烂的大量正黄旗败兵。
三三两两的败兵骑着马,蹒跚而行。
为了减轻重量,头盔,重武器早已抛弃,身上明黄色的铆钉棉甲也破破烂烂,只有脑袋后头拖着的金钱鼠尾……
才能辨认出这些人旗兵的高贵身份。
惨,太惨了。
马已经跑不动了,喷着响鼻,蹒跚着前行。
人就更惨了,一个个鼻青脸肿,一身血污,满是泥泞,瞧着好似地府里爬出来的厉鬼。
“主子……”
清军大营中一阵喧嚣。
“这,这?”
这是正黄旗的兵?
大清王公,汉官们心中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这些是正黄旗的兵么,为何落的如此狼狈?
荒郊野外,喧闹中,逃回来的旗兵越来越多,混乱好似瘟疫一般,在清军大营里蔓延着。
王公,将领,汉臣们凑在一起,申请焦灼的窃窃私语着。
这真的是正黄旗么?
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若只是狼狈了点,倒也没什么,可万众瞩目下,出现在北郊的正黄旗兵三三两两的,这数量也不对呀。
东一团,西一簇,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
一阵死寂。
紧接着发生的一幕,让清军上下终身难忘。
“砰,砰。”
在这些旗兵的后方响起隆隆马蹄声,伴随着一阵杂乱的火枪爆鸣,身穿红色铆钉棉甲的铳骑冲上了官道。
笔直宽阔的官道,可以容纳十辆马车同行,直通洛阳兵工厂。
可。
如今成了凤威标营撒欢的舞台。
六千标营,建制还很完整,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战马在山中养的膘肥体壮,弹药更是无比充足。
此刻成群结队的铳骑平端着火枪,正在笔直宽阔的官道上,猎杀着狼狈的正黄旗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