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御熙这一次却没恼,而是伸手将她拉起,往她的腹中探去:“刚才,没有伤着孩子吧?”
周芳衣听他这么一问,心中又得意了几分,知道他最终还是在意她腹中的骨肉。
想想也是,即便这个男人对自己未必是真心,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他的骨肉。
虎毒不食子。
更何况,她肚子里的,是他第一个孩子。
周芳衣顺势就靠了上去,贴在杜御熙的身上,含着泪幽幽说道:“你若是只是利用我,也该对我好些,至少我从未对其他男人动过心……如今又有了你的骨肉,更不可能背叛你……”
杜御熙轻轻合上双眸,杜雨青啊杜雨青,他到底应该对她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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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青坐在床上,抱着一个本子,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夜明珠的粉末被她收集起来,放在一个像是骨瓷般通透的碗里,依旧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她一直等到了半夜,也没有等回来杜御熙。
直到第二天,杜雨青才知道,杜御熙昨夜在寻芳宫过的夜。
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杜雨青坐在雨青树下,发了一上午的呆。
昨天晚上,杜御熙说知道是谁对自己说了那些话,难道是周芳衣?
否则为什么他会去周芳衣的宫里?
可是,又为什么,他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杜雨青现在心情很乱,一是因为杜御熙,二是因为昨天的那个神秘声音说的话。
她一整夜都没有睡好,不停的想着为什么那个人知道自己身下有颗痣。
若非极为亲密的人,是不可能看到那里。
除非仔仔细细的打量过她身体任何一处……
杜雨青想到以前在地宫里,温寒曾将她身上那些奇怪的疤痕去掉,那时候,应该只是看了她前胸而已。
在拜了堂之后呢?她一直昏睡,并不知道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温寒对她说,两个人并未发生过什么,她天真的相信了。
难道说,温寒是骗她的?
杜雨青现在不敢去找杜御熙,因为她的脑子里也一片混乱,开始担心自己和温寒真的发生了什么……
雨青树的一根粗壮的枝干上,挂着一个秋千,杜雨青就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
杜御熙去寻芳宫过夜,和她与温寒之前的清不清白相比,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杜雨青真希望能够再次看见温寒,问清楚这件事。否则,这像是一个心结,让她越想越成死结,无法解开。
杜御熙在御书房里,静静的看着厚重的史籍。
已经快到了黄昏,外面的光线变得柔和,琉璃瓦上,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今天那个丫头很反常,如果换成平时,他“夜不归宿”,杜雨青肯定一早就守在御书房等着逮他。
今天一直到了黄昏,杜雨青还是没有出现,侍卫来报,那个丫头一直坐在雨青树下的秋千上,一整日不知在想什么……
她是不是没有脸面来见自己了?
杜御熙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丫头只怕在欺君,她和温寒发生过了什么,却不敢承认,如今宫中出现知道她与温寒底细的人,她就更加心虚,所以一整天也没有来找自己。
否则,按照她以往的性格,怎么会躲着自己?
杜御熙原本以为自己慢慢的释然了,可是昨天,听到杜雨青的那番话,以及后来周芳衣所说的话,他的心又陷入疯狂的嫉恨中。
当今天子,谁人能负他?
杜御熙整整一夜,都在想着温寒和杜雨青,他对周芳衣所说的话,并不完全相信,他又是疑心极重的人,所以,杜御熙越想越无法原谅。
前些日子,他到底中了那个丫头什么毒,竟然开始心慈手软,开始习惯疼着她,宠着她……
那个丫头,不值得自己这么对她!
她如今喜欢上自己,是天经地义的事,就如周芳衣所说,这个女娃,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不管身边谁对她好,她都会靠过去,贴上去,死死的抓着。
今日他是君,将她禁锢在身边;若是明天,她身边又换了其他男人,她依旧会这么做。
如同对自己温柔顺从一样,对其他男人也温柔无比……
杜御熙的眼里,陡然浮现了杀意,他许久没有这么烦躁过,因为一个女人,寝食难安。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心慈手软的人,不配当帝王。
谁负了他,他就要谁付出代价。无论是温寒,还是杜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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