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我真的想送你一朵花!”杜雨青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伸出被树干蹭的红红的手掌,掌心里,安静的躺着一朵青色的花朵——被践踏的面目全非的花朵……
“真的,这花……呃,我拿错了……”杜雨青看见一朵“残花”,立刻伸出另一只手,掌心里躺着一朵完整的雨青花。
刚才太紧张,随便捡起一朵花,没看好坏,现在赶紧再抓一朵落花补上。
幸好这地上都是落花,随便一抓就是一把……
杜御熙将杜雨青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这丫头以为自己是收破烂的?居然敢从地上随便抓朵花来糊弄他!
但是……第一次有人送他花……
看着那双小手里的淡青色的花朵,杜御熙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从殿下到王上,十九年来,从未有过一个人,送他一朵花。
那种微妙的感觉,就像是孤峰顶最高处,那个坚硬而孤独的磐石上,突然有一条柔软的绿色枝蔓,一点点的往磐石的身上爬去,带着某种柔软的刺痒。
杜雨青等了半天,胳膊都举酸了,她想偷看一眼杜御熙的表情,却又不敢,只能继续保持瑜伽拜日的姿势。
终于,掌心微微一痒,那朵花像是被风吹走了一样。
“本王可曾说过,衣衫不整,定要受罚?”杜御熙指尖转着那朵青色玲珑的花,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一朵落花的姿态。
很美,凋谢的雨青花,是半透明的淡青色,像是琉璃雕成。
“对不起!罪女知错,愿意领罚。”杜雨青立刻说道。
只要不罚哥哥就行,她真的不愿意看着一个无亲无故的人,代替自己受罚。
“苏筱筱,若是你能在这朵花落地之前,能给本王解释为何总是喜欢衣冠不整,本王会考虑免去责罚。”杜御熙说着,指尖一弹,那朵花像是蝴蝶一样,往空中飞去。
他很想知道,这个女娃是不是天生的,整日穿成这样,衣不裹体,难道是想吸引他人的目光?
杜雨青不知道杜御熙是什么意思,她的大脑直接下的命令就是: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找个理由!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君不见廿一世纪,男男女女都这么穿!”
呃,连珠炮般的话说完,那朵花还在空中悠悠的飘着,周围是死寂一片。
只有风声和雨声,然后那朵花慢悠悠的飘在杜雨青的面前,落地不动……
杜雨青在这让人快窒息的沉默中,开始冒汗,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啊,只能下意识的这样回答。
“别人笑我太疯癫……”悦耳好听的声音,在雨声里浮起,杜御熙看着这个小小的女娃,眼眸越发的深邃,闪着碧青的光芒,仿佛瞳孔里盛开着千万朵的雨青花。
杜雨青好不凄凉的跪着,战战兢兢的等着宣判。
作为一个从小就被当成科学家来培养的人而言,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像是原本可以翱翔蓝天的鹰隼,被囚禁在牢笼里,无法展翅飞翔。
“王上,锦侯求见。”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禀报。
“准。”杜御熙轻轻一挥衣袍,那宽袍卷起一阵风,将地上的落花席卷的瑟瑟飞舞,落地的那枚青色的花朵,已经悄无声息的在漫天花雨中,纳入袍袖里。
“王上好兴致,竟会来此赏花。”清亮亮的声音响起,锦侯在花雨中,人面桃花,精致的眉眼,有着让女人颠倒的魔力。
雨青树,后宫之内,只有迟暮宫才有一株。
唯一的一株雨青树。
每到下雨之时,美人们若是想看雨青花的花雨,都是在迟暮宫的宫墙外等候着。
“锦侯有何事要奏?”杜御熙淡淡问道。
杜雨青依旧跪在地上,没人喊她起来,听着两个人还闲闲的聊起天来,不由郁闷的从鼻子里叹了口气。
她对这里的国事一点都不关心,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逃出去。
这么天天跪着,迟早要得关节炎风湿病。
“王上,今日天气阴寒,久跪双膝受不住……”花绣锦秋水般盈泽的眸子,看了眼地上衣着单薄的杜雨青,竟为她求情起来。
“锦侯素来怜香惜玉。罢了,这几日,你既不必出王城,苏筱筱就交给你,带回锦侯府多加调教。”杜御熙瞥了地上伏跪的杜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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