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忘却,但印象太深了,如何都忘不掉。软轿下落,“请李小姐下轿。”
嫣然镇定了片刻,撩开薄帘,带着珍珠的绣鞋踩在鹅卵石的路面上,嫣然来到了汝阳王府女主人所住的院子,汝阳王府最富贵的院子——荣鸣堂。
‘嫣然,往后你会住在荣鸣堂里,这有我留给你的一切。’
‘嫣然,你搬进来时记得不能才拆掉镜湖。’
‘嫣然,你喜欢的雨花石,我给你留着。’
‘嫣然···’
对不起,对不起,大姨母,我同表哥没机会住进只有汝阳妃才有资格住进的荣鸣堂,刚成亲时,贞娘到是谦让过,但王爷建在,哪有世子夫妻入荣鸣堂的道理。
当年她听了贞娘的谦让信以为真···嫣然懊恼的咬紧嘴唇,闹了大笑话而不知,李嫣然,你上辈子做错了多少,是你···是你偏听偏信害得表哥···是你对不住表哥,对不住信任你的大姨母。
“表妹,表妹。”
赵睿琪站在回廊下,见嫣然下轿后一直不肯迈步,晶亮的眸子染上一层薄怒,谁惹她生气了?走近她,赵睿琪唤道:“嫣然表妹。”
嫣然回神,眼前是一位面冠如玉一袭华服的少年,头上带着六颗珍珠点缀的紫金冠,肩上披着猩猩红斗篷,贵气逼人,然略显单薄的身材,透着一分不足之症,温润的眸子一如既往因她绽放出浓浓的笑意,清亮只印上她一人的影子。
十三岁的表哥不曾失去生母,他被大姨母宠溺着娇惯着,满心以为现在的世子,将来必会承爵成为汝阳王。在嫣然眼里此时的表哥虽然身体单薄些,但神情开朗,洋溢着自信,而将来他是落寞的,丧气的,失落的。
嫣然泛去眼底雾气,悔恨,愤怒,屈膝道:“表哥。”
“你今日怎么了?怎么向我行礼?”
赵睿琪眉头微皱,看出嫣然不同往日,问道:“是不是谁同你说了什么?”
嫣然不自觉低下脑袋,她敢面对任何人,唯有对表哥她会内疚,会不安,但她还是说道:“您是世子,我应当向您行礼的。”
“嫣然。”
赵睿琪眉间越皱越紧,她的疏远,她的生疏,让他措手不及,她不是害羞,她是不想再靠近他。
他被孟娴娘宠溺着,不是不解世事的富贵公子,因身体弱,孟娴娘舍不得他习武,赵睿琪不愿母亲担心,歇了习武的心思,转而读书,诗书可明理,他本就是敏锐的人,嫣然的变化瞒不过他,前两日母亲提亲被嫣然婉拒,他以为她耍小孩子脾气,今日她···“你忘了当初说过的话了?”
嫣然耳边轰鸣,咬着嘴唇,低声道:“那时不懂事,世子殿下忘了吧。”
绕过发愣的赵睿琪快步走进屋中,她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表哥,你会宠我一生一世的吗?’
‘会。’
‘表哥,我也会陪着你一生一世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