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放箭!放箭!”现在他们离明军的火枪手方阵和弩阵还有六七十米远,还没有进入骑弓的有效射程,但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必须放箭,再让明军的射士和火枪手从容自若的朝他们扣动板机,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惊怒交迸的后金轻骑兵将弓弦拉满,万箭齐发,一波箭雨划过天际,斜斜落下,罩向明军,第一支箭还在空中穿飞,第二支箭便离弦而出,明军方阵中顿时传出一片撕裂血肉的闷响,普遍装备了胸甲和钢盔的河洛新军并不畏惧这种飞骑漫射式攻击,只要手臂或者腿部不中箭都没事,天雄军的火枪手同样如此。但川军和东江军没有这么好的装备,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失声惨叫。
射士和火枪手同样不断有人中箭倒地,然而他们却咬着牙关,一声不吭。旁边的人对中箭倒下者视而不见,有条不絮的瞄准,发射。由于距离拉近,强弩和火枪的杀伤效率倍增,弹雨和箭雨扫过,后金轻骑兵几乎是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层层的倒下,尸体横卧一地,转眼之间便被踩成了肉泥。值得高兴的是,不管是河洛新军的射士还是天雄军的火枪手,都完成了一次发射,他们的火力必然出现空隙,机会来了!
高兴得早了一点。第三排发射完成毕,退下,第一排补上,又是一轮齐射。后金轻骑兵几乎要被打疯了,强弩和火枪装填不是很缓慢的吗?怎么会这么快又做好了射击准备!
强弩和火枪确实是装填缓慢,不过这一问题是可以克服的。天雄军用的半结膛燧发枪使用次口径弹药和火棉,火棉定装的,用的时候撕开纸包将它往枪膛里一塞,然后将子弹塞进去再压实就行了,非常方便,射速自然大大加快了。至少河洛新军,那简直就是在耍流氓,居然异想天开的给强弩装了个弹匣,射完一支箭,上好弦后打开压着弹匣口的铁便,第二支箭便会弹上来,然后瞄准,扣动机括便是了,一分钟射五支箭那是妥妥的。
一名射士一分钟可以射出五支箭,四千五百名射士……
众贝勒居高临下,亲眼看到后金轻骑兵下饺子似的从马背上坠落,然后变成肉泥,而明军依然旗帜严整,阵容不乱,不禁再度变了面色。跟明朝打了几十年,他们还是第三次看到这样的场面,第一次是在浑河之畔,当时的川军和浙军同样咬牙忍受着一轮轮箭雨的杀伤,阵列森严,让努尔哈赤无计可施,最后还是靠投降的明军炮手开炮轰开川军和浙军的长枪阵,这才侥幸取胜;第二次是在大凌河畔,天雄军如墙推进,任凭后*箭手将他们一个个的射倒,愣是一声不吭,一直顶到离后*箭手只有不到五十米了才开火,四个排枪就打垮了后金的箭阵。现在,噩梦又重演了!
莽古尔泰喃喃说:“快,太快了!照这样打法,就算那四千轻骑兵全死光了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啊!”
岳托咬牙说:“我就不信他们的火铳不会发烫,他们的弩箭射不完!”
他说得轻巧,但做起来可没有这么容易。后金轻骑兵已经意识到,继续扛正面只有死路一条,他们熟练的两边分开,绕着明军的步兵方阵放箭。令他们欲哭无泪的是,在两翼同样有数量众多的弓箭手擎着杀伤力巨大的复合弓在等着他们,箭如雨发,东江军一直没有机会一显身手的弩兵争先恐后端着山桑弩朝他们怒射,山桑弩的杀伤力虽然没有破阵弩那么变态,但挨上一箭照样是前通后透!这还不算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不少掷弹兵把一斤重一枚的赖瓜形*点火套在投石索上,抡上几下然后一甩,*便冒着烟飞了过来,落在骑兵中间乒乒乓乓的炸开。这玩意儿射程当然没有弓箭那么远,骑弓能射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米远呢,他们能投出八九十米远就谢天谢地了,问题是这玩意儿是不需要什么“有效射程”的,只要方向没搞错,扔到敌人中间都有人倒霉。*雨点般砸过来,好些轻骑兵居然直愣愣的让它给砸下马去,没被砸中的也先别忙着偷笑,那玩意麻烦得很,一旦爆炸,生了锈甚至泡过粪汁的铁钉呜哩哗啦的从中飞溅而出,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个窟窿!被当场炸死的人并不多,但是被炸伤的人着实不少,惨叫声异常凄厉————被铁钉打进身体的滋味可不好受,何况还是灼得发红的铁钉!
嗖嗖嗖嗖!
这一次飞过来的不是什么弩箭枪弹,也不是*,而是标枪。二十来名杀红了眼,拔出马刀朝掷弹兵冲去的骑兵给生生钉在了地上,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们:别靠近这个方阵,这个方阵压根就不存在什么火力死角,远的话有加农炮和*炮,中等距离有强弩和火枪,再近一点有*,如果他们逼近到二三十米……恭喜,他们将享受到标枪雨的夹道欢迎!
看着身边的战友不断的倒下,看到明军兴高采烈的、争先恐怕的、赶集甩卖似的将手里的家伙玩命的砸过来,那些剽悍的后金骑兵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只想仰天狂啸,只想放声大吼:“你们这样打是不合符常理的!你们应该竖起盾牌摆成乌龟阵让我们射,而不是不要命的跟我们对砸!这是在打仗,打仗!拜托你们专业一点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