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手组成盾墙,第二轮标枪又飞了过来。那轻薄得可怜的盾牌一打就穿,将盾牌手的手臂生生钉在盾牌上面,惨叫声震天动地。侥幸没有被刺穿手臂的盾牌手也没好过到哪里去,盾牌上钉了这么长一支标枪,根本就没法用了,队形大乱,有人试图将钉在盾牌上面的标枪弄下来,结果第三轮标枪雨马上倾泄过来,将他们钉在了地上。这些官兵窝成一团,一个个都是靶子,使得他们在标枪打击之下伤亡格外惨重,三轮标枪雨过来,已经被撂倒了将近一半。李百户他们已经被打得灵魂出窍了,幸好,每名标枪兵也就那么三支标枪,看到他们标枪用尽,幸存的官兵嗷的一声,扔下家伙拔腿就跑,至于能不能跑得过这些早有预谋的反贼,不知道,反正只要跑得比同伴快就行了!
这么轻松就把这些凶神恶煞的官兵给打垮了?
那些山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愣在了那里。黑衣青年冷笑,这帮卫所兵也真是烂得可以了,如果大人真的要造反,以三千新军席卷湖广又有何难!他长刀一劈,喝:“刀盾兵,出击!”
刀盾兵队长有些迟疑:“他们已经垮了……”
黑衣青年冷然问:“他们死了没有?”
刀盾兵队长说:“还没有!”
黑衣青年说:“既然还没死,就给我弄死他们!”
刀盾兵队长一咬牙,高举*,喝:“跟我上!”一百五十名刀盾兵怒吼一声,朝已经慌不择路的官兵追了过去。黑衣青年大摇其头,在他看来,这些刀盾兵出击很不坚决,气势只能说是一般一般,如果遭遇阻击,很可能会马上缩回来……一句话,还得练。但是官兵可不是这样看的,看到这么多刀盾兵猛虎下山似的冲过来,他们吓得腿都软了,有人没命的跑,有人则一跤摔倒,手脚并用的往前爬,狼狈之极。刀盾兵冲到他们中间,用藤盾顶住官兵的胸口,短刀照着小腹猛捅,照者往脖子猛砍。这种看起来有点怪异的、寒酸的短刀在他们手里变成了一件可怕的杀人利器,很多官兵腹部被刺穿,肠液和粪便混合着血水流了出来,更有人的手臂被齐肩斩断,脖子沿着肩膀切开,头颅离开了身体……整场战斗近乎一边倒的屠杀,在标枪雨中幸存下来的几十名卫所兵几乎没有作出任何有组织的抵抗,便死得七七八八了。
战斗很快结束了,近百名官兵的尸体铺满了山路,即将成为山中野兽的美餐。那些可怕的山贼把他们的衣服都给剥了下来,打算把上面的血污洗干净,补一补再穿。那些杂七杂八的武器也堆了一大堆,矛杆上遍布着老鼠的齿痕的长矛,锈迹斑斑的朴刀,一打就炸膛的火铳,还有软绵绵的弓,轻飘飘的箭……这些东西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黑衣青年没说什么,只是让人搜刮得仔细点,把这些破铜烂铁拿回去回炉,重新铸造兵器。他还让人从官兵身上找出钥匙,挨个给那些矿工解开脚镣,当然,脚镣也成了他们的战利品,这些可都是好铁哪,至少比那些铸刀的铁好多了,这样的好东西当然不能放过。
矿工们毫发无损,还免费看了一场动作大片,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双脚都已经恢复自由了还傻乎乎的,仿佛还在梦中。黑衣青年对他们说:“好了,你们都自由了,赶紧走吧。官兵死了这么多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可能会兴兵讨伐,如果你们再不走,就要受到牵连了。”
矿工们都是苦笑。走?他们能到哪去?他们是官府抓过来服苦役的,如果他们逃回家,肯定是死路一条。有人大着胆子问:“当家的,听你的口音,是陕西人吧?”
黑衣青年说:“对,我是陕西人。事实上,我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陕西那边过来的流民。”
马上就有很多矿工叫了起来:“我们也是陕西那边过来的流民,被官府抓了壮丁押到这里来采矿,半路上有人想逃跑,让他们杀了好几个……当家的,下一步你们有什么打算?”
黑衣青年说:“下一步?还没想好,不过,只要我还活着,那帮狗官就别想安生!”他扬声对着远处吼:“竖起你们的狗耳朵听清楚,老子叫王睿,被你们逼得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王睿!人是我和我的兄弟们杀的,跟这些矿工无关,有本事就来找我们,我们在山里等着你们!”
远处,少数几名侥幸逃过了刀盾手的追杀的官兵正两片脚掌上下翻飞,跑得两脚不沾泥,李百户就是其中一个。
矿工们不禁为这位青年的英雄气魄所折服,纷纷叫:“当家的,我们也无家可归了,让我们跟着你一起干吧!”
“狗日的官府打断了我爹的腿,把我婆娘给抢走了,生死不知,我现在就剩下这条烂命了!当家的,我跟你干,就算是死,我也要狠狠的咬那些狗官一口!”
“对,就算是死,我们也要狠狠的咬那些狗官一口!”
王锐笑了笑,说:“好,欢迎大家加入义军。以后大家就要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了,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一定能让那些狗官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