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人,据学生了解,从襄樊到荆州的水道上又增设了十余处水道上又增设了十几处税卡,专门对我们南阳开出的货船进行抽税……”
方逸之越发恼怒:“他们这是想将我们的血吸干啊,真是岂有此理!”
————随着工厂越办越多,南阳出产的货物也越来越多,香皂、水泥、钢筋、饴糖、烈酒、玻璃、钢制农具、纺织机械、马车……各种产品的名气都越来越响亮,远销周边数省,而富庶的江南则是主要市场,每天都有大量船只从南阳城关码头启航,顺着汉水而下,进入长江,然后一路顺流而下,将大量抢手的货物运往富甲天下的苏杭,然后运回一箱箱的真金白银,长江航道迅速繁荣起来。航运一旦繁荣,各种税卡便雨后春笋般冒出,对过往的南阳船只进行征税,让南阳商人叫苦不迭。那我不走水路了,走陆路行不行?不行,陆路的税卡也没少到哪里去,而且陆路运输的成本可比水运高得多了!一句话,大家都把南阳当成了一块肥得冒油的大肥肉,争先恐后的扑上来没命的撕咬!
方逸之对此非常恼火,却也无可奈何,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凭什么去管其他州府的事情?这个亏,南阳是吃定了。
让他稍稍高兴一些的是,杨梦龙终于回来了。这个二货简直就是南阳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回来之后,那些贪得无厌的藩王和地方官总该收敛一点了吧?
杨梦龙对这些破事还一无所知,他抱着老婆美美的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一早,便拉着她直奔军工厂。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军工厂看过了,实在有点放心不下呢。
军工厂里的技师明显又多了很多,还出现了好些洋鬼子的面孔,都是杨梦龙从登莱那边招揽过来的。军工厂内人声嘈杂,冲压机在水轮的带动下冲压出一个个标准的钢铁模块,钻床的钻头吱吱怪叫着往铁管里钻,钻出大量铁屑,螺纹机床在一根根铜管铁管里进进出出,每一次都挖出大量丝状金属碎屑。比两个人还高的煅压机正在煅压着一块高锰钢,那块高锰钢在巨大的压力下迸出雨点般的火星,真叫人胆战心惊。筱雨芳眉头一直蹙着,她都快让各种机器的轰鸣声给震聋了!杨梦龙却一脸享受,这些吵死人不偿命的噪声在他听来简直比仙乐还要动听……不容易啊,砸了这么多钱,终于看到一点工业的影子了!
“蛋蛋阳!”他朝一位正在指挥学徒将一门青铜炮吊起来放到镗床上的中年人挥手致意。
那位中年人头也不回,发出一声堪比排炮轰击的怒吼:“说了多少遍了,老子叫单丹阳,不叫蛋蛋阳!”
筱雨芳吐了吐舌头:“脾气这么大啊!”
杨梦龙说:“他是兵杖局里最好的铸炮大师,铸炮技术无人能及,当然,那火爆的脾气也无人能及。”拉着筱雨芳走到镗床前,想看看他们怎么摆弄这门青铜炮。
很明显,镗床是新的,所有零部件全部用钢铁或者熟铁制造,在它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丁点木屑了。它的结构异常复杂,螺杆、轴承、齿轮、滑轮组……拼凑成这台冷冰冰的机械,在水车的带动下,镗刀高速转动,慢慢进入炮镗内部,开始打磨。而此刻正静静的躺在镗床上等待打磨的那门青铜炮口径达到四寸,十六倍径,炮筒呈反喇叭状,前小后大,这种设计无疑是很科学的,可以装下更多的装药,同时承受更高的膛压,打得更远,更准。当然,这也没什么,最出奇的是它的屁股后面开了个天窗……如果让兵杖局的负责人看到,非杀人不可!
杨梦龙指着这门青铜炮,问单丹阳:“这炮怎么样?”
单丹阳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有气无力的说:“还行,如果按老样子装弹,又使用颗粒*的话,它可以打出四里远,算是最厉害的大炮了。但是依照大人的吩咐,必须设法从后面装弹,所以嘛,只能打出两里远了。”
杨梦龙惊讶的叫:“怎么改变一下装弹方式,射程就掉了这么多?”
单丹阳发出一声咆哮:“仅仅是改变一下装弹方式那么简单吗!?你知不知道装弹方式一变,整门炮的结构都变了?你知不知道从后面装弹带来的一大后果就是漏气严重,已经有好几名炮手在试炮中被两边喷出的炽热气体烫伤了?还有,你知不知道那膛线根本就没法弄!?”
大概是为了搞后装线膛炮而承受了太大的压力,蛋蛋阳……不,单丹阳一看到杨梦龙就怒火万丈,吼得是轰轰烈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