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他曾在大凌河战场刺死皇太极的战马,缴获皇太极的金盔,被崇祯誉为大明的冠军侯!杨梦龙的根基还太浅,根本就斗不过辽西将门这个庞然大物,在一些小事上还是忍让一下的好。
杨梦龙是打算咽下这口恶气了,可吴三桂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带人沿着河岸来回搜索,找了整整两个时辰也没能找到孔有德,知道那家伙肯定是逃掉了,愤然说:“要不是河洛新军横加阻挠,某早就取下孔有德项上人头了!”带着部队返回中军大营,将马鞭扔给随从,直闯中军帐。
中军帐里,高起潜正满面春风,跟一众文武官员谈笑风生。这个死太监万分得意,纵横登莱九个月之久,屡次让朝廷大军大败亏输的登莱叛军竟让他一仗打得全军覆没,这是何等显赫的战功!有了这样的战功,还怕皇上不龙颜大悦,对他倚为长城?正高兴着,吴三桂怒火冲天的走了进来,朝他单膝下跪,叫:“义父,请为孩儿作主!”
高起潜给吓了一跳,连忙问:“长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吴三桂委屈的说:“禀义父,孩儿谨遵义父的将令,舍死追击叛贼孔有德,眼看就要将其擒获了,谁知道河洛新军竟横加阻挠,甚至对孩儿拔刀相向,使得孩儿无暇他顾,竟让孔有德给逃脱了!义父,他们这可是通敌,请义父为孩儿作主,将那些拔扈的军头抓起来,军法从事!”
高起潜大吃一惊:“河洛新军竟敢纵敌?”
正在一边统计战果的朱大典抬起头来,说:“绝无可能!纵观平叛诸军的表现,当属河洛新军作战最为勇猛,杀伤叛军最多,杀伤叛军过万,跟叛军可谓势同水火,他们怎么可能纵敌!”
吴三桂说:“他们阻挠属下追击孔有德,以到孔有德死里逃生,这个总是事实吧?就冲这一条,也可以治他们一个纵敌之罪了!”
朱大典说:“也许是河洛新军一些军官年轻气盛,建功心切,一味争功,以至让孔有德跑了吧,就凭这个一口断定河洛新军纵敌,老夫认为不妥!”
高起潜想起杨梦在辽西战场战功显赫,深得崇祯信任,心里打了个突。他虽然很恼杨梦龙的部队不给自己义子面子,但是河洛新军可不同于一般的部队,就连皇太极也让那群疯子追得没命的逃,万一自己偏听偏信,激怒了杨梦龙……想到河洛新军枪骑兵那快如奔雷闪电、锐如刀锋破竹般的攻击,他不寒而栗,这个二货有手拥有一支大明最为剽悍健锐的兵团,岂是谁都惹得起的?考虑到仗还没有打完,在收复登州的时候还有仰仗杨梦龙的地方,高起潜打消了替义子出一口气,找杨梦龙麻烦的念头,转而温言安慰吴三桂,让他不要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敲打一下杨梦龙,替他出气的。吴三桂听出了这个死太监的弦外之音,心里当然不爽,但是考虑到自己身边只有千余关宁铁骑,实在有点势单力薄,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咽下这口恶气,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说不了了之也不大对,至少这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牢牢记住了河洛新军,记住了曹峻这个桀骜不驯的把总,以后只要一有机会,他还是会找曹峻的麻烦的。
吴系关宁军与河洛新军不和的种子就这样种下了。
当天晚上,明军收到消息:包围莱州城的叛军开始撤退了!看来沙河一战,已经打断了叛军的脊梁骨,他们已经没有勇气与官兵在野外争雄了,抛弃了大量辎重,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向登州,试图躲进登州那厚厚的城墙里,先保住小命再去想其他。莱州守军对此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他们仍然紧闭城门,坚守不出,别说追击叛军了,就连官兵过去,他们都不肯开门。没办法,莱州守军已经让叛军给吓怕了,生怕这次撤退又是叛军的阴谋诡计。官兵反复向他们表明自己的身份,他们就是不信,最后高起潜派了个贴身的小太监过去,守军才相信官兵真的已经击溃了叛军,他们得救了————什么都能假,太监这玩意可假不来。靠苦肉计骗开城门的早就不新鲜了,为了骗开城门,主人公是下了血本的,毁容啊挖眼啊断臂啊什么花样都玩得出,但还从来没有试过有哪个割了自己老二去骗开城门的,没错了,这肯定是明军派来的特使了,开门吧,我们得救了!
就是不知道莱州守军有没有脱掉那个小太监的裤子以辨别真假……
莱州之围既解,皇帝交代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来,明军该想想如何收复被叛军占领的平度、黄县、莱阳、登州等十几座城市了……(未完待续)